四月23日,傍晚时分,帅府门外水泄不通。济州父老蜂涌至军门,说是,本州四向,望见城中红光属天,请大王即位于济州。
吴央奔出门外,登上瞭望楼橹(类似塔楼哨位),往四向望去,原来州城四向,皆晚霞满天,的确红光异于普通霞光,格外通红明亮。
“吴央,吴央,快下来!”她循声俯瞰,原来鹏举双掌围成喇叭状,大声喊她。等她下到地面,鹏举道:“原来你在这里。宗泽将军回来了。”鹏举高兴的模样,象个大男孩。
吴央一听,脱口而问“在哪?”
鹏举说在王爷那。她便拽住鹏举的衣袖,一蹦三跳,快活地跑去。刚猓就被里面的声音阻在了门外,是宗泽的声音:“听说靖康帝,最后任命的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李纲,曾经派遣刘默持书拜访了大王。同时也给了我手书,要我举大义,诛讨受伪命之鼠辈。我看大王权宜之,先求稳定,没有下令动手。这就对了,所以老夫也暂按不动。依老夫看,此事的确当权宜,不可轻举妄动。不说大王尚未即帝,就算即帝了,也当先求稳。伪帝乃金人所安排,一时杀不得,以免激怒金人。当然,待时机成熟,还是要杀的,不然难以泄民恨。”
少顷,声音又起“老夫急急赶来,也是为大王即帝事宜。别听外面闹腾,什么即帝济州。大王,理当就近即帝南京(商丘)。南京,乃祖宗受命之地,始终是我大宋陪都,取四方运漕尤易。大王宜早正位号,即皇帝位。然后号召诸将,以图恢复旧京,迎二圣车驾回宫。”
老将军虽年迈,声音底气还蛮足。又听:“老夫听说,耿南仲率幕僚劝勉你登帝位,你却避一边抹眼泪,什么也不说。听说张帮昌,还算知趣,已经派遣谢克家,将大宋受命之宝(御玺)送来了,你还是无动于衷。更有元祐皇后孟氏,已经昭告天下,明昭大宋中兴之帝,非你莫属。你还犹豫什么?!”
“老将军,你莫急,容我再考虑斟酌嘛。”
“考虑啥?斟酌啥!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不马上即皇帝位,让我大宋子民到底听谁的号令?难当听他张帮昌的不成!老夫就是放心不下,才急忙赶回来的。只有你称帝了,我大宋便匡复有继了。听说,靖康帝与太子,宣和帝,以及其他皇子们,将会被送到东北五国城呢,你还想指望谁?大宋子民能够指望谁?匡复赵宋社稷,这是你不可推卸的使命!我的大王啊,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你登上帝位,不然死都不能瞑目也。”
“老将军,你我也算忘年之交。你的心意,我焉能不知?明日,我回答你,好不好?”
“可以,但明日必须是肯定答复,不能再说考虑。我已经勒兵西面,分驻长垣、韦城(滑县东南)。韩世忠与梁红玉驻防瑕县(衮州)控制瑕县以东一线,其他五军亦屯兵周遭,大王可放心。另外,你称帝后,马上派我驻防东京。我东京已满目疮痍,我得去收拾重整。我没有能够救回二圣驾,已经沉痛不已。你总得让我再为二圣驾再做点什么,好让他们回来后,不至于太悲凄……大王,老夫心痛啊……”只听老将军说到后面,已经哽咽难语。
听到王爷起身的声音“老将军,你已经尽心、尽力了。你一片赤子之心,我父皇、兄皇,能够感受到的。至少,我感同身受了。老将军,请受我一拜。”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大王折煞老夫矣。”
“吴央、鹏举,还不快进来,见过老将军。我知道你们在外面。”
吴央冲进去,抓住宗泽的手,摇来摇去“真好,真好!总算又看见将军你了。吴央好想念你的。快来坐下,我泡茶为你接风。”
“唉,老夫有你这股,和煦春风吹来,心里就已经舒坦多了。如果不是王爷更需要你,需要鹏举,我一刻也不想你们两个离开我。”
待大家坐下后,吴央道:“将军,在坐的我们,彼此间皆有深厚的情谊,这是毋庸置疑的。等你到汴京有些时日后,我一定不会忘记,届时向王爷求情,让我鹏举兄前往汴京陪你、协助你。也请将军到一定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鹏举去做。尤其将军的书稿,要抽点时间,重新定稿一下,然后让鹏举转交给我。我许你,无论哪年哪月,只要条件一成熟,我誓必将其刊印出来,以传后世。将军一生心血之结晶,我必得使之发扬光大,以益后人。将军,之所以提前说,是担心以后见到你的机会,可能会很有限。”
“吴骑卫,老夫在此谢过。你知道吗?你有一颗玲珑剔透心。有你答应费心,我无挂碍了。我个人,也就这点心愿未了。”
言罢转向王爷“大王你看,老夫没有看错人吧。吴央,大才也!不仅博古通今,偶尔还能推演未来。老夫已经悟出其言下之意了,自当只争朝夕矣。老夫骄傲一生,却不得不折服这位后辈也!”
吴央赶紧起身,向老将军一鞠躬,道“前辈,你折煞我也!”
王爷微笑地“好啦,你们一老一少,还让不让鹏举说话了?另外,吴央的接风茶呢?”
“啊啊,光顾说话了。”言罢赶紧备茶。然后,边奉茶,边倾听他们继续讨论诸多问题。
半个时辰后,蓝珪报,韩将军与红玉到。她马上建议“蓝公公,请备壶好酒,几个小菜,我们这里四个,加他们俩,就六个人,好好喝几杯。”
然后对宗泽与鹏举,“自去年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