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料之外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她归位,挺立依然。然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还好她是“男性”侍卫,不用在后院,每天面对她们。否则,她该怎么活啊!天生不愿与同类争高低,骨子里也长着男人个性。
还好事态的结果不是很严重,要不然她会自责难当。同是女人,谁都不容易。
自古以来,除了母系氏族,发展几千年的封建礼教,早已形成社会男女的“绿肥红瘦”。她不会不清楚,但毕竟眼见为实。但有皇帝的年代,凡豪门贵族,高仕强将,大商巨贾,无不妻妾成群,争宠万般。象吴近那样至今独妻未妾的,当为凤毛麟角,何况皇室贵胄乎?
因而,纵然共事一男,她也会诚挚愿意大家和平共处。早预绝对不会参与日后可能的宠争。实在不行,自可退避三舍。既然可能会爱他,就不可能为欲独占而惹事生非。爱,可以爱在心里,镌刻灵魂深处。既然被爱对方是命定“一夫一妻”反而不合皇家制度与礼数。那么,就得顺其自然吧。再说,男女的相守,不仅仅是为了同床共枕,还有更多的相守方式。
她只心守一个方向标:只要对方过得好!
犹如刚刚演罢的一幕,无不引发她对同类们的无限哀叹。结发妻子,一般来自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往往先婚配,再日久生情。象王爷那样的,不说正妃,连侧妃都有可能来自皇家,为平衡各方的需要,而按皇家意愿指定。是否能够日久生情,自然不一定。而侍妾,当系该女子总有某个方面,被吸引而收之。必然也被疼爱过,呵护过。却依然不能避免朝不保夕,美不防老。
象她这样,靖康帝因甚感,厚赏康王奇功不够,才又从所选秀女中,挑选自认为上乘的,割爱赐予。本来,她的命运,极有可能是遭遇,受赐方不屑一顾而终。
如今,由于特殊的机缘,由于她本来的卓而不群,有意无意地导致了,对方的高看与怜惜,抑或可能是缘于一见钟情。她不是不知好歹,不是装模作样。是因为事先的理性,初见的惊异,惊异似乎早已认识千年。无论先后因素,都更坚定她要以方便的身份,并肩面对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以期打造方舟,共渡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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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骑尉大人,王爷叫你进去。”蓝珪的传话,唤回了她迷失的思绪。
她对他报以客气的一笑“谢公公传话,这就进去。”
本来康履的位置,让他暂时白捡般顶替了。原来至多贴身侍仆“老二”的他,自然是唯恐不能多多尽心侍候。也不容易,呵呵……
敲门,推门,走进,看着他,等他发落。
他看一眼她双颊上,依然清晰的一条条指痕,心痛地紧锁眉宇:“不要站着,脚不好,还不快坐下。”
她安坐。自以为最好的谢诚,就是领命不虞,却之不恭。
“你怎么会当值门前?我昨晚说过什么,你溜走的前夜,我又说过什么?全当了耳边风,还是抛九霄云外了?”
“没忘!王爷先说‘不用当值,权当挂职。’后说‘不要急着起床’。”
“你不觉得,明知故犯更可恶吗?”又有戏谑味道了。
“是很可恶,然各有立场。”她认真地看向他说。
“哦,如何之各有立场?不才愿闻其祥。”竟然有戏谑笑意浮上嘴角。
她就知道,不被玩一把,过不了关:“王爷立场,出于怜惜孱弱,君子所为。在下立场,按部就班,不能特殊。”她留意他的表情,接着道:“王爷,有些事情,你我之间,自可以心照不宣,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好。然对外,王爷既已赐予在下一定职务,虽为虚职,在下亦当恪守本分,认真当差。若在下安于过分特殊,必招致王爷被人私下议论。在下既知后果必然,怎可漠然置之。”
她继续边说边留意,对方反应之神情,然后决定要不要,改变说话方式与内容。见无不良反应,便接着道:“我意,凡可预测之不虞,自当尽力防微杜渐,使之消亡于萌芽。切不可听之任之,熟视无睹。王爷以为,然否?”
“你个小小脑袋,到底装了多少道道,还一套一套的,嗯?”
她推测,并不需要她回答,就会有下文。果然——“本王可以任命,亦可撤销。鉴于你脚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宜做侍卫,那就免你侍卫,免你云骑尉,归回你本位,专职侍奉本王。唔?可否?”
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满眼促狭,真真可恶。想看她着急的样子,门都没有。
“可以!然,上有决策,下有对策也。”她笑语嫣然地“先哲有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王爷是道界高人,那在下就是魔窟老妖。王爷可信?”言下之意自然是,大正玩不过大邪,你必输无疑。呵呵……
还威胁上了!这个小女人,我非疯在你手里不可,嘴里却道“很好,那咱们就摆他个道魔对阵,好不好?”
“不好!”否定很快很坚决。
“哦,这又何解?”又促狭上了。
玩就玩呗“在下可以,因为无足轻重。君上不行,因为身系重大。虽然在下说过,亦儒亦道,相得益彰。然君上恐怕只能言行‘入世’为主,思绪偶尔‘出世’。”她巧笑嫣然,却又语气郑重,继续道:“比如某人的//水涵微雨湛虚明,小笠轻蓑未要晴。明鉴里,縠纹生,白鹭飞来空外声。//就当得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