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顾氏的哭骂声更高了也更近了,听着就像在大门口一样。
米寿霖本不想管这些事儿,只是蔡东银的喊声传进来,却是不能当做没听见的吃吃喝喝,就摆手让蔡东银进来,问他是咋回事儿!?
蔡东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列了下嘴,蔡花家的地面是石板的。因为膝盖疼的,正要趁机挤出来两眼泪,
“大人!草民是蔡东林的二弟!我大哥现在的风光那都是占了我们家所有的财产才有的!这块宅基地,还有这大宅子!可都是我娘的财产!我娘来的时候带的嫁妆也都我大哥一家子搜刮光了!他们自己吃香喝辣,我娘都快病的不行了,还要下地操劳!他们强逼着我娘把地分了他们一大半,我大哥大嫂还不甘心,借着造了抽水车说给家里浇水,愣是连浇了一夜,地里的蜀黍苗儿全倒了,再一下大雨,那八亩地可都全毁了!我们有冤屈也没地方伸冤啊!”竟然歪曲事实,把所有的事儿都怨到蔡东林一家子上。
“老二!你不要瞎说!”蔡东林一听立马怒气高涨,这明明都自己干出来的事儿竟然赖到他头上!?还有,他啥时候拿了家里的财产!?啥时候逼着爹娘要了大宅子!?又啥时候搜刮了娘的嫁妆!?
蔡东林气的脸色涨红,怒瞪着眼,喘着粗气,握着拳头想上去打蔡东银一顿。
“大哥!你干出的事儿竟然还不让说!?”蔡东银回头红着眼瞪蔡东林。
“大人……”蔡东林想辩白,米寿霖却摆手没让他说话,只好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
米寿霖撇了眼蔡东林,又看蔡东银,见他说的像真的一样,就传了顾氏进来说话。
大门外,顾氏听米寿霖要见她,眼神闪了下,就有些退却。晋氏给她使眼色,扶着她的胳膊凑在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让顾氏看眼前气派的大院子。顾氏点点头,恨恨的看了眼老院门口桐树下的蔡花和孙氏几个,昂首挺胸的进了新院子。
蔡花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转身进门,到堂屋西间里摸出一个压扁的点心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宅地基的地契和一张文契,眯了眯眼,揣上出来,转身把堂屋门锁上,让张彩莲和蔡玉华帮着看门,和孙氏,大力娘一块来了新院子。
顾氏进了大门就两眼不停的打量了一下新院子,院子里啥都有,不仅比她住的大院大一半还多,竟然盖的那华贵的!心里骂了几声,嗦了眼堂屋里桌上坐着的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低头抬脚进了堂屋,扑通一声跪下,没说话眼泪就突突的冒出来了,
“大人!您可要为老婆子做主啊!”
“咋回事儿!?”米寿霖看顾氏说着是老婆子,却一点没有同龄老婆子的衰老和长期操劳的痕迹,在乡下来说,毅然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了,就没有摆手让起来。本想把事儿交给刘程这个地方县令来管,可这家作弊影响了刘程升迁,只怕刘程会有私心,也就自己问了。
“大人!老大媳妇孙氏实在是太阴毒了啊!我小儿子好好的念着书,先生都说能中秀才,她却说怕中不上,她能找了大姐夫活动活动,一定让我钱通中了秀才回来!我一时鬼迷心窍就信了她的话,把个家底掏了一半,她回来又说银子不够,非要拿了这宅子!为了小儿子的前程我都给了!我钱通也真的中了秀才,可是还没等我高兴过来,她就把消息捅出去,让我儿子和老头子蹲了大牢!这个丧良心的娘们!她害了我儿子和老头子还不够,说是啥能救人出来,又逼着我分了家里大半的壮地给他们,把我的嫁妆搜刮了个空啊!大人!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儿子媳妇啊!我活了半辈子啥都不图,就图个家里安生有吃有穿,现在却家破人亡了啊!”顾氏一边哭一边诉说,说的比真的还真。
孙氏眼睛发黑,差点晕过去,扶着蔡花才站稳,气的浑身发抖,
“婆婆!你颠倒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是谁分家的时候偏心偏的没边儿,我们一家四口人只给了一袋粗粮吃都不够吃的!?我找你理论你却把我丫丫一耳巴子打进了水塘里,那可是腊月里啊!滴水成冰的,我丫丫掉进冰窟窿里你拦着不让救,要不是被人救上来,我丫丫就没命了啊!这些我都不说,你为了自己儿子娶媳妇,放着银子不花,寻摸着要卖了我闺女,还闹的家里不安生你咋不说!?你自己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花银子让你儿子作弊,犯了事儿拉大儿子顶罪,被打了个半死你咋不说!?你说那地是分的,这宅子也是你的!?我呸!这宅子是我闺女卖绣品挣来的!那地是你非要卖给我丫丫,等着拿银子救你犯事儿的儿子!你现在还有脸说我们不孝顺!?你才丧良心的把我们一家人都卖了,你还让我们孝顺!?”把顾氏干的事儿都一一拆穿说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个丧良心的娘们就会在底下坏事儿!现在把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没门!你们不孝,还不让我说!?儿子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都是你这个黑心黑肺的娘们教败的!”顾氏以为孙氏不敢说,却不想她刚说出来,孙氏就气冲冲的过来把啥事儿都揭了出来,顿时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掐死了孙氏干净。
“大人啊!您这回可是看见了!我这个大嫂可是有多厉害!连爹娘都敢算计,那是往死里推啊!自己造孽,还赖到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