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看着依旧茫然的景娴,安抚道:“没关系的,爷知道了,这事情你自行吩咐暗卫去做就好了。”
“哦,好。”景娴看着拿着那张宣纸若有所思的弘历,没有发问。因为她早就发现,弘历的很多想法是她根本无法理解的,也许这就说轮回转世带给弘历的东西——更开阔的视野,更宽广的思维,更负责严谨的性格。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这回可以好好养大她自己的儿子了。有些事,他不说,她也就不问,重活一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前几天弘历跟自己说的,自己又转述给皇后的:一旦你死掉了,就会有别的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花你的嫁妆还打你的娃。这话粗俗了一点,却是她上辈子最真实的写照。还记得,她当时还跟皇后开玩笑道:“姑母,我现在可就是你的娃,您可要为了景娴和小永琛健康幸福的活着才是啊!”皇后当时也笑了,笑的那么美。那一刻,景娴忽然觉得,自己才不是什么满洲第一美女,她的姑母,皇后娘娘,才是。
后来,在弘历歇在高氏那边的时候,她又反复咀嚼了这句话,抱着永琛无声的痛哭了一回。深吸一口气,算是想明白了,什么贤后的名头、皇帝的声誉、皇家的面子,都是狗屁!只有自己好好的活着,长久的坐在皇后的那个位置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如今,弘历靠谱多了,想来,不会那么“好大喜功”了,也不会那么狠情决绝对待自己了。一切,都还未开始,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而在景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时候,弘历那边看着那篇《沁园春·雪》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对于21世纪的弘历来说,穿越女这个名词并不陌生,甚至穿越的视作品他也看过一些(你也不看人家靠什么发家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啊!这就跟你一直信奉基督,然后忽然某日你真的见到上帝一样,让人无法淡定啊!
于是,不能淡定的小钳子开始吐槽了:靠,这是什么玩意?爷这辈子还遇见个穿越女了?爷上辈子倒是和人合拍过什么劳什子的穿越剧,可不代表爷喜欢遇到开了金手指的穿越女啊!这可怎么办,要是那个穿越女改变了历史,勾搭上了自家皇阿玛、生了儿子,然后皇阿玛真像那些就“不顾一切”了可怎么办?把皇位传给了那个不知道还是不是弘瞻的那个孩子了怎么办?一下子寿命可以媲美圣祖康熙了怎么办?哎,再这样下去,爱新觉罗出版社可以出版一本叫《千万个怎么办·弘历篇》了。弘历只看过“标准”穿越文,没看过种田文,所以对于“穿越女”这一外挂杀器产生了高度的恐慌。毕竟身份使然么,他哪里有机会在某江或某点没日没夜的沉浮呢,人家可是跨国集团的总裁!
终于,再无数个“怎么办”里终于挣扎出来的弘历,看着一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景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没关系的,既然是入宫的,也折腾不了几年了。”一种你我都懂的语气,雍正活不长么!不晓得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景娴。
“嗯……也是。”景娴应道。一夜无话。
几日后,给景娴就给皇后娘娘呈上了《关于钮钴禄氏雅兰的调查报告》。就像面上显示的那样,这姑娘自打三年前落水之后,就变得聪明异常。但是却又让人找不出任何马脚,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姑娘不过是经历了大事,所以成熟懂事了而已。至于才学方面,她家的教习师傅倒是给出了一个解释:不过是姑娘大了,耐下心思学习了。而姑娘本身又是极有灵性的人,所以就一通百通了。
得亏小钳子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否则他心中一定会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你丫,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很喜欢把什么东西都往“鬼神”之事上联系么!这会儿怎么一点也不封建迷信了呢!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人们对于那些未知或者说是“不能解释”的事情都是采取“视而不见”或者竭力掩饰的办法的。就像哈利·波特中对麻瓜们的评价一样:他们什么也不好好看,什么也不好好听,当然是看不到的。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他们看不到,而是他们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雍正十年的选秀,在皇后的操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初选,复选,该指婚的指婚,该栓婚的栓婚,该收入后宫编制的,就收入编制。而钮钴禄氏雅兰,则毫无悬念的成为了雍正后宫中的一员,被封为兰贵人,和她的同族表姐住在了同一座宫殿里。于是,皇帝往熹妃那边去的更勤了。
新封的兰贵人很得皇帝的宠爱,连着三天都是翻得她的牌子了。后宫中的女人们都咬牙切齿的诅咒着这个新来的姐妹——皇帝对于女色上还是很克制的,连续翻牌子这种状况很少见。要说,也就是曾经的李氏,后来的年氏,还有这个兰贵人有过这个待遇了。恩,你问皇后?据说,人家是没有绿头牌的。而且,妻和妾,那能一样么!
宫外,钮钴禄氏一族和富察氏一族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了。雍正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弘历则是面上不显,暗自记在心里,等待时机。如今,那个穿越女竟然成了皇阿玛得宠的贵人,万一谦妃刘氏该生出来的弘瞻出不来了怎么办?弘历对此很迷茫,可是又不能轻易下手“处理”那个穿越女。对于粘杆处和血滴子,他还是很忌讳的,那两大势力一日不在他手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