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却见袁府的管家已经等在了门口,不由拱手道:“忠叔,您在这里是……”虽然只是袁府一届下人,但袁忠可是袁隗身边的老人,几乎是看着袁绍、袁术这对兄弟长大,更是袁隗身边最受袁隗信任的人物,哪怕是袁绍见了,也要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不敬。
“少爷。”袁忠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老爷已经在书房等候您多时了。”
袁绍闻言不敢怠慢,也顾不得去换衣服,跟着袁忠来到了书房里,袁隗正坐在书桌之后,手捧着一卷古书细心地品读着。
“本初,情况如何?”见袁绍进来,袁隗放下手中的书籍,询问道。
“陛下已经驾崩,蹇硕也被诛杀,洛阳军权,尽入大将军之手,只是……”袁绍犹豫了一下,看着袁隗鼓励的眼神,沉声道:“大将军对我似乎已经不如以往那般信任。”
将建言彻底铲除阉党却遭到拒绝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袁绍担忧的看着袁隗道:“看来大将军对我等已经起了提防之心!”
“提防?”袁隗冷冷一笑:“那屠户从一开始,与我等就绝非一路人,若非要借其势力抗衡阉党,区区一届屠户,有何资格与我等士人坐而论道?看来那屠户已经察觉到阉党对其的重要性!”
“只是如此一来,我等的计划……”袁绍苦笑的说道,原以为皇帝驾崩,将是士人崛起的时候,但现在看来,刘宏虽然走了,但却又有了一个何进,不出意外,何进定会将刘辩送上那至尊宝坐,届时何进权利之盛,恐怕还在昔日梁冀、窦武之上,这对士人阶级而言,绝非福音!
“放心,何屠户如今虽然得势,但我料他长久不了,我已密令并州刺史丁建阳率军南下,按照时间来算,不出十日,定能抵达洛阳!”袁隗冷笑道:“至于何屠户那边,先任他张狂几天,老夫自有妙计来收拾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袁绍走到门外,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在袁隗疑惑的目光中回来,自怀中将皇帝遗诏取出,递给袁隗道:“侄儿在陛下榻边发现了此物!”
“这……”看着刘宏的遗诏,饶是以袁隗的冷静此刻也不禁在脸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有此遗诏,我士人兴盛之日不远矣!”
“叔父,是否趁何进拥立刘辩之前,将陛下遗诏公布天下,抢在他之前,拥立协王子登基?”袁绍也是难耐心中激动,看着袁隗道。
“不!”初始的激动之后,袁隗立刻摇了摇头,沉声道:“那何屠户如今掌握洛阳军权,若将他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却非我所愿!”
“那我们……”袁绍不解的看向袁隗,如此一来,就算有这遗诏在手,也形同废纸一般,又有何用处?
“不急!”袁隗微笑着摇摇头道:“就算刘辩登基又如何?只带时机成熟,有先皇遗诏在手,自然可以将其废去,只是眼下洛阳军权旁落,我等暂时隐忍便可。”
“可是,听闻那何屠户已经召董卓的西凉军进京,丁建阳的并州军也未必是其对手。”袁绍皱眉道。
“本初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袁隗眉头一皱,看向袁绍:“可曾确定?”
“已经确定,眼下董卓的军队已经过了函谷关,恐怕会比丁建阳早一步抵达洛阳。”袁绍肯定的说道。
“何进本已占据洛阳八成兵马,威势无匹,若再加上董卓部曲,就算我们能够拉拢到那李子扬,恐怕也无济于事!”袁隗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将遗诏交给袁绍,沉声道:“本初,你立刻着人,将此遗诏送到董卓手中,切记,绝不能让董卓知道,是我们送去的。”
“啊~”袁绍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袁隗,不解道:“叔父,如此一来,岂非将我们手中最后一张可以掣肘何进的底牌扔掉?”
“呵呵。”袁隗微笑着摇头道:“若是何进与董卓联手,我等绝难扳倒何进,就算有遗诏也一样,但若交给董卓却不同了,我观那董仲颖绝非愿意久居人下之辈,否则也不会暗中勾结阉宦,定会暗中谋划扶持协王子登位,若是如此,便不可避免与何进产生矛盾,届时……”
“二虎争食,我等正好静观其变,从中渔利!”袁绍目光一亮,忍不住兴奋道:“叔父这一招驱狼吞虎当真高明!”
“另外还有两件事情要去办。”袁隗冷笑道。
“请叔父吩咐。”袁绍连忙拱手道。
“第一,挑拨两宫关系,那董太后听说与董卓有些渊源,务必在董卓进京之前,让董太后失势,最好能将其逐出洛阳;第二,设法挑动何进与张让等人的关系,经此一事,就算何进有心修好两家的关系,张让也未必会愿意大权旁落,定会奋起反抗,届时我们再暗中推动一把,不愁除不掉何进,另外通知丁建阳加快行军,尽快赶到洛阳,若何进真被宦官所杀,董卓进京,凭洛阳这点兵马,未必能够制衡得了他!”
“还是叔父看得远,我这就去办!”原本有些彷徨的心,经袁隗这么一点拨,顿时轻松了不少,躬身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皇宫,一群太监聚集到了一起。
张让面色阴沉的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虽然因为种种牵制,让何进暂时放过他们一把,但却无疑释放出一个危险的信号,随着汉帝刘宏的驾崩,昔日十常侍的辉煌将随着刘宏的倒下而一去不返,失了靠山,想要在这深宫大内生存下去,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