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一路猛跑,走街串巷,用了不计其数的加速术,也没能甩开附骨之疽般的追兵。但至少,他没有被人前后包夹的危险。
“咦?”奔跑中,他突然发现,一个和自己体型相似的年轻人,正背着手,在街边优哉游哉地闲逛。
一个阴险的计策,浮现在腓特烈的脑海中。
借着加速术,他御风疾行,飘然来到了那少年身边。
“老兄,对不住了!”
“嗯?”那少年像是在沉思什么,腓特烈像变戏法一样骤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嘘。”腓特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飞快地解下了自己的月白长袍,罩在少年身上,系上搭扣。
“???”那少年满脸的惊疑之色。
“祝你好运。”腓特烈阴阴一笑,一个飘浮术使出,自己飞上了半空,落在屋顶上。
无暇顾及那少年的遭遇,腓特烈从另一侧跳下屋顶,脚踏加速术,奔向远方。
也许是卫兵们抓住了那替罪羊少年,也许是新换的逃生路线更隐秘,腓特烈没有再遇到追兵,安然无恙地找到了大图书馆。
“事不宜迟,立刻进去。”腓特烈当机立断,直冲进了图书馆的大门。
无论是查阅资料,还是暂时避难,图书馆都是最好的选择。
飞快地找了个书桌坐下,腓特烈惊魂甫定,深深呼吸。
“暂时安全了……不知大哥逃掉了没……”
“你带的什么鬼路啊!”
希隆城的另一端,几乎是同一时刻,凯丁哀嚎。
在雷克萨斯的引领下,两人从希隆城的东侧一路跑到了南城,跑到残阳夕照,终于冲出了雄伟的南城门。
希隆城南门之外,是一条大河,波浪宽。
“都怪你一直和我说话,让我分心。”雷克萨斯还在嘴硬。
如果凯丁手里有刀,非得一刀劈了这个死路痴先。
“沿着河跑吧!我记得前面有座桥。”
不管是干出什么挫事,无论是吃了霸王餐,还是像狗一样被人追着跑,雷克萨斯永远都是那么乐观,永远都不会放弃希望。
凯丁克制住一脚把雷克萨斯踢到河里的冲动。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着这家伙了。
河畔花树盛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夕阳写照,婆娑树影中,沿河而行。
这条河水,是东海的大河“雪龙江”,发源于从乌特加山脉深处的无尽雪峰,由冰山雪水聚集而成,劈山裂谷,蜿蜒东行,最后汇入碎浪海湾之中。
雷克萨斯记得,刀锋佣兵团在希隆城驻扎之时,是常来雪龙江边游玩的。前方不远,好像就有一座木桥。
“桥呢?”
“呃,断了……”
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飘荡着淡淡的雾气。
雷克萨斯站在桥边,无奈地抓着头发,望江兴叹。
老天和雷克萨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前不久,希隆城下了一场暴雨,雪龙江泛滥,洪水冲断了木桥,于是……
“你们无路可逃了!”
“投降吧!”
卫兵发现了两个罪犯,呐喊着冲到了桥边。
凯丁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看了雷克萨斯一眼,然后腾空跳进了雪龙江。
“水花没压住啊。”雷克萨斯看着凯丁跳水时溅起的水花,嘿嘿一乐。
还没乐完,眼角银光一闪,一把剑就这么撩了过来。
“你妹啊!”卫兵的突袭,让雷克萨斯很是不爽。但是除了后退,他也没有别的措施了。
一步,两步,三步……
“哇啊!”
脚下一空!
身上一凉!
雷克萨斯落水!
雪龙江甚是宽阔,从断桥的边缘到岸上,还有一段颇远的距离。就算是深识水性的人,想要游回去也得费些体力,何况旱鸭子雷克萨斯。
一句“卧槽”尚未喊出口,汹涌的江水就灌进了雷克萨斯的口鼻。
一口气也喘不上来,胸腔仿佛要炸掉,全身的力气,飞速流失。
不,不仅是力气,而是生命。
雷克萨斯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消耗,也就是快要挂了。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刀疤老鬼说五个字:我要学游泳!”雷克萨斯不甘心地想。
但他的神智,已经是一片混沌。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掌抵住了他的后颈,一股温暖的能量,形若实质,从那手掌与颈部相接的地方传来,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
那种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北国酷寒之中,突然喝到一杯热巧克力。暖暖的气息,沁入心脾,全身舒泰,如沐春风。
呛水的不适感一扫而空,清新的气流,涌进了雷克萨斯的口鼻。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充满感激。
“嗯?”畅快地呼吸了一阵,雷克萨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水里。
“怎么回事?”能做到水中呼吸的,好像只有克鲁兹的潜水气罩了,但克鲁兹还在病床上躺着,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我。”凯丁的声音响起。雷克萨斯能分辨出来,这不是精神通讯的脑海传音,而是近在咫尺的说话声,“睁开眼睛,没事的。”
凯丁就在身边,扣住雷克萨斯脖颈的也是他。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雷克萨斯看清了周围的情形。
自己和凯丁一起,静静悬浮在清澈的江水里,时而有灵巧的游鱼从他们身边翩然游过。
就像朋友之间常见的勾肩搭背一样,凯丁的手臂,轻轻搭在雷克萨斯肩上,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