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过后,朱由诚和信王终于回到了大本营。
马云娘和客青青像乳燕归巢般扑进朱由诚的怀里。
马云娘关切地询问他这一路上是否辛苦,而客青青则上下打量他,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这一幕看得信王好不羡慕,心中暗道:“早知道,我就把周盈盈带过来。忙的时候,帮我打水洗衣;闲的时候,和我打情骂俏。”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客青青是个称职的医护千户,把千户里的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而马云娘则是临阵收的妻子。严格说起来,朱由诚算不上带女出征。
周盈盈不同,她只是个女人,充其量是个漂亮的女人,把她带上战场,一定会被朱由诚骂到臭头的。
等马云娘、客青青与朱由诚温存完毕,陈国齐上前汇报:“朱大人,叛军共有万余落入陷阱,锦衣卫迅速封锁出口,将这些叛军一网打尽。战斗中,锦衣卫共歼敌5362人,俘敌4869人。当然,锦衣卫也有伤亡,阵亡九人,重伤四人,轻伤十一人。”
朱由诚点了点头,对战斗的结果表示满意。
他说道:“将阵亡将士的尸体盛敛起来,过几日,随大部队一起运入京城,葬在八宝山卫国烈士公墓。受伤的战士交由医护千户好生调养。”
陈国齐朗声应道:“遵命!”
接着,朱由诚把俘虏全部移交给陈国齐,这次大凉山之战就此落幕。
战争结束之后,令朱由诚和信王两个财迷兴奋的节目终于到了,那就是瓜分从安邦彦和奢崇明那里缴获来的金银细软。
两个财迷把自己关在闷热的军帐里,你一不在留一笔地分起了赃。
分到最后,一个黄金盒子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这个盒子是从奢崇明的山洞里缴获的。
整个盒子都由黄金打成,大概有两尺长、两尺宽、一尺厚,外面雕龙画凤,虽然不如中原的画那样栩栩如生,但也别有一番野性的魅力。盒子上还挂着一把锁,看来里面应该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信王刚想叫外面的工匠把盒子打开,朱由诚笑道:“哪用那么麻烦。”
说着,他抓住小锁一用力,这把金锁就被生生地扭开了。
里面没有宝物,只有一封封书信。
“情书?”信王好奇地拿起一封信,“看奢崇明那个样子,不像是重感情、讲义气的人哪。”
信已经全部开了封,朱由诚随手打开一封信,扫了几眼,道:“果然不是情书,是奢崇明与大梁山那些土司以及地位比较高的黑夷之间暗通款曲的书信。”
信王笑道:“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信会落在我们手里,我们正好按图索骥,将那些首鼠两端的土司和黑夷一举成擒,把大凉山的天翻过来。”
朱由诚沉思片刻,道:“大战刚刚落幕,人心思定。如果抓住通敌信件大做文章,恐怕引起夷人的恐惧,激起新一轮的造反风波,反为不美。我建议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信王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诚哥哥的建议还是最正确的建议。奢崇明、安邦彦两人把四川和贵州搅得天翻地覆,哀鸿遍野,社会秩序被严重破坏,现在确实到了应该重建的时刻。如果一味地严刑峻法,恐怕会使这些地方的百姓与朝廷离心离德。咱们把信烧掉,就当没有这么回事吧。”
朱由诚笑道:“也不能当没有这么回事。好事要做在明面上,否则这些夷人怎么知道朝廷的宽宏大量呢?”
信王讷讷地说道:“市恩贾义好像不是君子所为……”
“阿检,对于君子,我们自然要用君子之道对待;而对于平民,我们再讲君子之道,似乎有点曲高和寡的感觉。当年用君子之道对付楚军的宋襄公,他的下场如何,不用我再复述一遍吧。”
朱由诚曾经绘声绘色地给信王讲过宋襄公的故事,把宋襄公塑造成了一个愚蠢好名、迂腐守旧的人物。
信王听了朱由诚的话,若有所思。
朱由诚在心底暗叹一口气,虽然自己努力纠正信王的错误的思维方式,但似乎收效甚微。
信王到现在依然坚持着陈腐过时的君子观念和非黑即白、非好即坏的简单的二元化思维。尽管数次被骗,他却依然容易轻信他人。
这种人做朋友是没话说的,但做君王却是非常危险的。
朱由诚只盼望历史在这个地方拐了个弯,天启皇帝能成为个长寿的皇帝,而信王呢,则可以一直做他的太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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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社土司的夫人非常高兴,因为自从锦衣卫入驻北社以后,黑夷经常到她家聚会,当然谁来也不会空着手,总要带点什么特产过来。土司家里的柜子已经装满了,那架请汉家工匠做的雕花木床则有变成储物室的倾向。
说起那张雕花木床,北社土司夫人那可是相当自豪。
首先说材质,正宗的紫檀木,质地坚硬、纹路细腻、气味芬芳,且不论工匠做工如何,单木材就花了不少银子。再说做工,上面雕龙画凤,描花绘彩,每朵花、每片叶、每个人都各具风采,栩栩如生。
最让土司夫人骄傲的是木床的大小,什么双人床、三人床在这张超级大床前面简直弱暴了。这是放在室内,要是放在室外,没人不会认为这张床是一座两进的小房间。
这张床共分为两部分,都有木门隔开。前面一间,可以住使唤丫头和仆妇,而里间则是土司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