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又叮嘱了几件事,便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身,低沉着声音说道:“守城不难,我估计,叛军发现锦衣卫主力离开,可能会立即追击,龙里城之围立解。但如果我估计有错,叛军全力攻打龙里城,我批准你们可以向叛军投降,保全自己的性命,这次投降是我下令的,不算你们背叛锦衣卫。”
夷人青年们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个个神色愤怒,为朱由诚不相信他们而感到难过。他们中有的拔出刀,要斩指明志;有的举手向天发誓;有的跪在地上,向神明表示他们宁死不屈的决心。而四大侠客更是激动,连夷人土语都冒出来了。
§由诚没想到让他们保全性命的话一出口,便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急忙喝令拔刀的字——手指可不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然后温言安抚那些激动的夷人青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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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彦费了大半天功夫,才找到几块破破烂烂的白布,做成了白旗。
他命令几名侍卫把少年押出帅帐。正在这时,他们就听见外面炮声隆隆。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我们的人误入离城墙三百五十步的范围之内,锦衣卫放炮炸人?”安邦彦疑惑地问道。
“高人哪,锦衣卫的主帅真是一个高人哪。他猜到我们下一步就是把信王押上战场,所以提前对战场进行无差别轰炸,一来威压我们,使我们不能把信王押上战场,因为他上炒死。我们将失去威胁锦衣卫的人质;二来利用轰炸扬起的烟尘,阻挡士兵的视线,让士兵无法发现信王已经被我们抓住;三来利用爆炸压制我们的声音,我们再喊任何话,龙里城也听不到。”
如果朱由诚在现场一定会说:“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想利用炮弹扬起的烟尘遮挡你们的视线。方便我们突围而已。”
每一门虎蹲炮放了二十枚开花炮弹后,炮兵们便扛着虎蹲炮走下城墙。刚放完炮的火炮的炮筒非常烫,虽然用拖把醮水清洗炮筒降温。但炮筒的温度依然很高。所以炮兵们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扛着炮筒快步奔向马车。炮弹倒不用搬,因为在放炮过程中,多余的弹药早被锦衣卫搬进了马车。
§由诚率兵在南门集结,一声令下。城门大开,骑兵们冲了出去。南门前的拒马早已被锦衣卫用火炮炸得粉碎,长枪阵也被砸得七零八落。这边突围最安全。
安邦彦在龙里城的四面都放了探马和联络兵,锦衣卫骑兵打开南门出城的消息迅速传到安邦彦的耳朵里。
安邦彦和苏尔泰商议了片刻,不但没有派人去南门堵截,反而把兵力集中在北门。他们认为信王在自己手里,而朱由诚与信王兄弟情深。锦衣卫一定会冒死救援信王。而信王在北门,锦衣卫的主攻方向一定也在北门。他们的骑兵从南门出击,一定是声东击西。等叛军把军队调往南门,锦衣卫就打开北门,冲到出来营救信王。安邦彦和苏尔泰坐在帅帐。静等朱由诚上钩。
他们二人左等朱由诚不来,右等朱由诚不到,越等越着急。他俩决定不再假装高人了,出门看看朱由诚到底什么时候来。
此时已经是炮击后的半个时辰,满天的销烟和尘土都消散了,露出后面坚固的龙里城。龙里城上居然站满了人,和刚才城墙上人群檄拉的嘲大不一样。…
安邦彦满脸惊讶:“什么?朱由诚难道会魔法,放完几炮,就变出这么多人。”
苏尔泰也有点疑惑:“是呀,他哪里变出这么多人哪。而且,把人调上城墙,也不用放炮呀,直接让人上城楼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开炮通知我们哪。还有,从南门出去的骑兵究竟去了哪里?”
安邦彦一跺脚,恨声道:“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把信王押到前面去,命令他们开城投降。”
三个侍卫战战兢兢地把假信王押到龙里城外五十步的地方,这次非常幸运,锦衣卫居然没有开炮。
“开门投降!信王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们不开门,我们不保证信王的安全。”三个侍卫同声大吼。
城墙上没有任何声音,侍卫们大怒,投不投降,你倒是给个话呀。这么不声不响的,什么意思嘛,让我们演独角戏?
一个侍卫拔出刀,在假信王的背上砍了一刀。那少年痛苦地哀嚎,想伸手去捂自己的伤口,可惜手被捆着,动弹不得。
城墙上依然没有动静。
“该不是城墙上都是死人吧?”一个侍卫心中暗道,他走近城墙,拿手上的刀朝着城墙上的人影抛去,想剌穿那个人影的胸膛。
一只有力的手接住刀,然后用力地回抛过去。侍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接住刀,刀插进了他的胸膛。城墙上的人力气很大,那柄刀竟然把城墙下的侍卫扎了个对穿。
其实侍卫没有猜错,城上不全是活人。城上的卫兵有一半以上,是以前布置在城墙上的稻草人。
剩下的两个侍卫见同伴死了,愤怒至极,可是他们抓不到城墙上的守军,只好拿手里的假信王发泄了。这两个侍卫一直守在营帐里,从头到尾看到少年是怎样假装信王的,知道少年的身份只是个普通娃子。可是他们二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记得他们的任务,只管用了残酷的手段折磨那个少年。
少年不断地惨叫、哀号,发出的声音让人鼻酸,可是城墙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折磨并没有消除侍卫的戾气,一个侍卫抡起刀,用力地砍向少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