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十月,建奴伪都赫图阿拉。
奴儿哈蚩虽然已经攻下辽阳,垂涎辽阳城的城池高大,屋舍华美,又知道明军无力夺取辽阳,便想迁都辽阳。但行宫还没建设好,所在只能呆在赫图阿拉这个破地方。不过,所有财物都已经打好包,只等行宫修建完成,就立刻搬迁。
说句老实话,行宫没有修建完,纯粹是奴儿哈蚩自己造成的。奴儿哈蚩攻入辽阳,烧杀抢掠,对雄伟华丽的辽阳都司府是一百个不满意。凭什么明人的将官可以居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而我却要住在一个四面漏风的破帐逢里?一个字>
等想起要迁都辽阳时,辽阳都司府已经烧为白地。这可怎么迁都啊?总不能住在那些下贱的明人的房子里吧,尽管那些房子明显比自己的好,虽然到处溅满明人的鲜血,不过洗洗还是能住的。
大汉奸范文程建议,在辽阳都司府原地重建皇宫。不是抓了不少的汉人吗?现在就杀了未免有点可惜,干脆建完皇宫再尽数屠杀。
奴儿哈蚩一边转着抢来的佛珠,一边听将领汇报战况——建奴的将领大部分是他的儿孙,这真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族啊。
这串佛珠是奴儿哈蚩从一位汉人老和尚身上抢来的。他本来不想杀这老和尚,因为他虽然笃信萨满教,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其他神佛。他命令老和尚脱下佛珠给他。老和尚动作稍慢,奴儿哈蚩不耐烦,便一刀砍去,老和尚脑袋飞出去三尺多远。他在老和尚尸身未倒地之前,从无头的腔子上将佛珠取走。可恨老和尚的血玷污了佛珠,洗了多少遍还觉得有血腥气。不过建奴皇宫里有哪样东西没有血腥气呢?
&汗,我最近收到一份汉人的报纸,叫《〈邸报〉增刊》,很有意思。”奴儿哈蚩的第八个儿子黄太极说道。
&说了多少遍了,少看些汉人的东西,我们大金是在马上夺取天下,那些书会消磨大金铁骑的意志。”奴儿哈蚩的第二个儿子代膳不屑地说道。
黄太极把报纸呈上去,说道:“大汗,这就是《〈邸报〉增刊》,您看。”
奴儿哈蚩和黄太极一样精通汉文,接过报纸便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印刷技术不错啊,你抓到的印刷匠,能印出这样的书吗?”
黄太极道:“印刷匠说,这是大明的新技术,他做不到。”
奴儿哈蚩抛出一句话:“叫他研究去,一个月研究不出来,杀妻;两个月研究不出来,杀子。希望他多有几个儿子,那样还可以多研究几个月,如果再研究不出来,就把他也杀了。”
黄太极应道:>
奴儿哈蚩看完时政要闻和新闻评论,道:“这张报上面有大明的政治情报,对我大金有大用,以后每份都要,叫辽东的明将送来。”
黄太极又应道:>
奴儿哈蚩又翻到笑话,看完后哈哈大笑。这些懦弱的大明人,刀已经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了,他们还有兴趣说笑话,不过,这些笑话还真好笑。
接着奴儿哈蚩又翻到了,上面登的正是冯梦龙写的《洗衣院悲歌》,看到他的祖先金兵强|暴大宋妇女,奴儿哈蚩兽性大发,正想叫人押来一个被抓来的汉人女子泄欲,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叫一声:“不好!”
奴儿哈蚩的儿子齐声问道:“父汗,怎么了?”
奴儿哈蚩道:“这篇文章、这篇文章……”
奴儿哈蚩一口血喷了出来,竟晕了过去。
众儿孙们一阵大乱,有的指责黄太极不该把这东西给奴儿哈蚩看,有的说要请萨满巫师来驱邪,还有的说要杀俘祭天……真是群魔乱舞,不一而足。
奴儿哈蚩的第三个儿子阿败慌忙从外面提溜了两个汉人医生进来,把刀架在一名医生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快给我的阿玛看病,看不好,我宰了你!”
这名医生无奈,给贼酋奴儿哈蚩把脉。医生的妻女被后金的畜生强|jiān_shā害,儿子也死在后金的屠刀下,哪里愿意给他看病,随意摸了摸脉,就说道:“没治了,准备后事吧。”
阿败大怒,手起刀落,把这名医生砍死当场,鲜血喷了自己一身。
他在死尸身上蹭干净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踹了另一名医生一脚,道:“轮到你了。”
这名医生和建奴同样有血海深仇,不过他比较善于隐忍,给奴儿哈蚩把了一下脉,知道他是急怒攻心,本来应当用疏导之药泄去心火,却偏偏开了一贴补药给他,心道:“建奴的刀能杀人,医生的笔也能杀人,而且能让你死得其惨无比。这副药一下去,你会很快苏醒,但会落下很深的病根,看你到时候怎么死!”
阿败拿起处方看了半天。不要说汉字,连满文他都不识得,又怎么能看懂医生的处方呢。他只是假装看看,吓一吓医生,看他有没有乱开药方——强盗得罪谁不好,得罪医生,不是找死吗?
铁杆汉奸范文程接过处方仔细地瞧了起来,医生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明代的读书人可了不起,不仅明礼知兵,而且略通医术,被他瞧出破绽事小,坏了谋杀奴儿哈蚩的事大。
可惜范文程是个不第的举人,学问有限,想诡计害人天下第一,行医治病完全不在行。他瞧了瞧处方上什么人参、鹿茸等大补的药,点点头说道:“嗯,这药方不错,定能药到病除。”
范文程这个死汉奸忠心有余,能力不足,正应了“用时方恨汉奸少”这句话。五年后,奴儿哈蚩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