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蒲元恪笑了,林枫,这次我有法院的判决结果在手,我看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杨万山倒是没笑,自己如今有把柄握在林枫手里,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等这个案子判下来,自己就成了标准的林系干部,除了紧紧跟着林枫,再无他法可想了。
接下来几天,蒲元恪就只专心干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全面部署平岗村的强拆工作,只等法院的判决书一到,蒲元恪有信心在一天之内把整个平岗村夷为平地。
就在蒲元恪摩拳擦掌的准备他的强拆工作时,那张让他望穿秋水的判决书总算是来了;这天中午快下班时,梁佑富带着他的律师一脸郁闷的敲开了蒲元恪的办公室大门;一进门梁佑富就道:“元恪,判决书下来了。”
“太好了!”蒲元恪拍着手掌一脸的兴奋,没想到梁佑富苦着一张脸白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好什么呀!官司我们输了。”
“你说什么?”蒲元恪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他一把拿过了梁佑富递过来的判决书,判决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因为梁氏企业给被拆迁群众的补偿标准过低,驳回梁氏企业请求对平岗村进行强制拆除的一切诉讼请求,打官司的五千多块钱诉讼法也由梁氏企业承担。
“杨万山,你这个王八蛋!”蒲元恪一把将判决书拍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怒气冲冲的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杨万山打了过去。
“杨万山,你搞什么?梁氏企业这个案子你们法院是怎么判的?”
这一回杨万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仿佛变了一个人,只听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蒲书记,梁氏企业给平岗村老百姓的补偿标准是依据五年前州委颁布的《施川州拆迁补偿实施办法》执行的,这五年物价飞涨,要是按照这个补偿标准,将会使平岗村的老百姓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很多老百姓被拆迁后立马就会变得无家可归;我们县人民法院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因此才判决梁氏企业败诉。”
蒲元恪当即吼道:“杨万山,你忘了我之前打电话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梁氏企业的太阳能公司是我们宣河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招商引资项目,现在工人和施工设备已经全部到位,你这样判他们败诉,这个项目还怎么开展?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和社会影响吗?要是把梁氏企业逼得撤了资,这个责任你杨万山负不起!”
“蒲书记,你别发火,你听我说,我承认梁氏企业搞的这个太阳能公司对咱们宣河很重要,但不能因为这样就牺牲平岗村那么多老百姓的利益吧;我们天天开会都在说群众利益大于天,可为什么执行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呢?”
蒲元恪闻言冷笑道:“你少跟我这儿讲什么大道理,杨万山,我告诉你,这个案子你必须给我重新判决,否则我就代表县委向施川州中级人民法院弹劾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蒲元恪以为自己这番威胁的话能吓到杨万山,没想到杨万山却是丝毫不惧,高声道:“蒲书记,我希望你明白,招商引资固然重要,可老百姓的利益却更加重要;你要去州法院弹劾我那是你的权利,但是只要我杨万山还在宣河县人民法院当一天的院长,这个案子的判决结果一个字都不会改。”
不待蒲元恪答话,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杨万山居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蒲元恪气得七窍生烟,狠狠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嘴里咬牙切齿地道:“姓杨的,咱们走着瞧!”
忽然蒲元恪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了,杨万山这人自己接触过,他绝不是个像今天在电话里表现得正气凛然、敢于碰硬的人,何故这一次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呢?
想着想着,蒲元恪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这件事情要说跟林枫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整个宣河也就只有林枫有这个实力跟他斗,蒲元恪在想,要是自己是林枫,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少时,蒲元恪魂不守舍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道:“不好!我又中了林枫那王八蛋的奸计了,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