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三个月内?”沈嫣不置信地看着李承茂,见他点头,她的眼泪马上掉了下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应该这么快的,不该来得这么快……有我在,我爹是不会有事的!”她忽而变得坚定,胡乱用衣袖抹去了眼前的迷雾,接着便大步跑了出去。
“沈小姐去哪儿?”李承茂几乎被她这一系列令他意外的反应吓住,待她跑出去,他忙跟上拦她,一边告诉她:“安阳公子让我安排你二人见一面,他说他要看看你的面相,看看有无化解的可能。”
听言,沈嫣像是一个溺水的孩童,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伸手扶住李承茂的臂弯,期盼问:“是真的?他可以帮我?”
“安阳公子说,要看看你的面相。”李承茂也不敢肯定。
“带我去见他!现在。”
李承茂应声答应。
两人经过侯府长廊,被并步而行的李承启和韦斯礼撞见了。
“你们去哪儿?”李承启自然询问。
“大哥……”李承茂看一眼韦斯礼,想了想道,“沈小姐刚吃过药,说想出去玩,我便带她到街上看看。”
李承启当然知道有鬼,但在韦斯礼跟前,又不好说什么,便只嘱咐:“沈小姐精神不好,你要看好她。”
“嗯。”李承茂暗自吁了一口气,很快带着沈嫣别过了李承启和韦斯礼。
“早点回来。”李承启不忘提醒。
待李承茂和沈嫣远去,韦斯礼却笑了一下,“二爷适才说谎,难道侯爷看不出?”
李承启看着他,没有做声,只听他接着道:“也难怪,毕竟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他没有把话说全,但李承启明白于心。
“对了,”韦斯礼又说,“那个沈家小姐,当真精神有问题?看起来怎么不像?”
“她跟我去京城,路途受了惊吓,现在精神时好时坏,只不过好的时候多罢了。”李承启不紧不慢解释。
韦斯礼露出一脸哂笑,吐出一句“小女子”。不过,他很快盯着李承启,冷声问:“侯爷不会被她的死缠滥打感动了吧?”
“韦大人说笑了。”李承启微微笑了一下,“我不过不想得罪沈知州罢了。”
韦斯礼却看了看远处,设想道:“若不是跟她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倒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说罢他很快将目光转到李承启脸上,又是试探:“侯爷会否与我有同感?”
“我没想这些。”李承启毫不犹豫答。
“这样最好。不然,只怕侯府老夫人不会答应。但愿侯爷现在不想,日后也别想。”韦斯礼说半天,不过提醒李承启不要喜欢上沈嫣,尤其不要因为对她喜欢,而跟侯府老夫人焦氏作对罢了。
“韦大人只管放心。”李承启现下只期盼韦斯礼和顾崇之等人,都随太子早早地滚回京城!对于韦斯礼的存在,他尤为恼恨。
届时恰是用午膳的时间。李承茂和沈嫣什么也没吃,便直奔四海楼。他们赶至四海楼时,四海楼的人还在收拾先前那场打斗的残局,暂停了生意。不过,听李承茂说是安阳平的朋友,店家便准允他和沈嫣上楼了。
安阳平和大山正姿态端正坐于桌边用午膳,听得店小二说有人拜访,他们便都放下了碗筷。见到李承茂和沈嫣,安阳平便道:“李二爷和沈小姐还未来得及用午膳吧?”很快他又自顾吩咐店小二:“麻烦添两副碗筷,再添两道菜、一壶酒。”
大山为李承茂和沈嫣拉开椅子,请他们入座,自己则退到了安阳平身后,很习惯地站好。他块头很大,样子憨实,却这般重礼仪,让人觉得舒服。
“安阳公子……”沈嫣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她急切问:“安阳公子预知到我要面临灭门之灾,可是真的?”
自她进门开始,安阳平就看了她的面相,对于她要承受的灾祸是否能化解,他心中其实已然有几分把握了。面对她心急而来的疑问,他表现得平静如常。他劝她:“沈小姐莫要着急,且用了午膳再说。”
沈嫣心里已是心急如焚,但想着再是着急,也不能不让人家吃饭,便没有多话,一直待小二上了菜,好好陪人家把饭吃完。她自己吃得很快,而后便端坐着看安阳平。见他细嚼慢咽,好不悠然的样子,她直想催促,只是被李承茂眼神的暗示给拦住了。
“大山,”安阳平终于吃饱喝足了,他放下碗筷,有条有序吩咐,“让小二收拾了碗筷,拿壶茶来,你也下楼把肚子填饱。”
“安阳公子……”待小二上了茶,收拾了桌子出去,沈嫣忙开口说事儿,却不料安阳平缓缓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阳平道:“沈小姐若不改改这急性,将来必要吃大亏。”
沈嫣嘴角一下抽搐,眉头微蹙,心中直要来火。
“我之所以请你们吃饭,饭桌上又不谈正事,就是想试试沈小姐的性子。”安阳平缓语解释,“如我所料,沈小姐的性子,要比平常女儿家急躁三分。性急者,易误听、误言,终误事、误人,还误己。”
奇怪的是,经他这么一通说教,沈嫣心里暗藏的火气竟然下去了。她没有不耐烦,反而将他的话听了进去,甚至对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反省。她很快问:“安阳公子,那我这急性,会否在将来牵连家父?你说的我将要遭遇的灭门之灾,是否因我而起?”
安阳平不急回话,而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方才告诉她:“沈家劫难,绝非因沈小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