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美人听得李承启这声质问,不禁愣了片刻。毕竟,红浮于她是有恩的。若不是红浮,她不可能入得皇宫,得李承启的恩宠。现下,她为了自保,真的要弃卒保车吗?
“皇上,红浮定是护主心切才闯下此等大祸的。”终于,她开口了,并跪地求李承启道:“皇上,请您饶红浮不死。”
“有心与西皇后作对,便是死罪。”李承启目光冷厉,当即吩咐元吉传令,将红浮五马分尸。
一句“五马分尸”,听得跪在地上的灵美人打了个寒栗。今日遭此一劫的,是红浮,来日,会否是她自己?李承启待沈嫣如此,当真是爱得发疯了。
刑部,郭暄接到元吉带来的圣意却是有意发难。他道:“一个宫人,平日里与西皇后娘娘无冤无仇的,若不是背后有人,岂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现下就将其五马分尸,只怕为时尚早。”
“郭大人,”元吉正色,似笑非笑道,“皇上现下发了话,便是希望此事到这个婢子处就做个了结。后宫之事往往如此,郭大人又何必深究?”他笑了笑,还不忘恭贺郭暄:“郭大人,这往后,司门主事一职,就是您的了。”
郭暄无奈,只得以礼送走了元吉。
元吉走后,一名侍从装扮的少年却是从后堂昂首走了出来。他个头不高,相貌却极是英俊好看,白皙的皮肤,堪比女儿家的水嫩。即便着一身侍从的青布衣,也掩不了他不凡的气概。重要的是,在郭暄跟前,他毫无侍从该有的样子。看起来,他们是熟识的朋友,亦或是别的什么关系。
“郭主事,恭喜你。”果不其然,他上前抱拳,竟别有深意地笑着祝了郭暄升职之喜。
郭暄却是负手向背。不以为然道:“若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才不会插手接管此等闲事。”
“郭大人说笑了,西皇后之事,岂是闲事?”少年笑了笑。故作惊讶之态。
“我志在惊世骇俗的要案、重案,对后庭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从不关心。”郭暄傲骨依然,却只见少年依然微微而笑,不禁又一次问他:“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你跟西皇后到底有何关系,要我接近她,并助她扫清前程障碍吗?”
“我早说过,她的前程便是你的前程。”少年答得很是轻松,还道:“你志在惊世骇俗的要案、重案,可你就不想想,你若不身居高位,那些个重案、要案,岂轮得到你来管?”
“不,我要知道你真正地图谋!”郭暄走至少年跟前。认真的话,像是非要个答案不可。
“你不需要知道。”少年却是侧了身傲慢地告诉他:“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便可。”
见他小小年纪,竟这般态度,郭暄心底多少不服。而感到他的不服气,少年也不吝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按我说的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届时,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你也便还清了。”
郭暄沉默,也别无选择了。不过,半晌过后他不禁问眼前人:“西宫皇后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何好攀附的?你确定要把你我的前程压在她身上?”
“呵呵!”少年更是发笑。眼里乍现一丝狡黠,反问郭暄:“你真的以为皇上会真的舍得杀了她?”不待郭暄多想,他霎时敛了笑,几乎有些气恨道:“皇上是绝不会要她死的!只要皇上还是皇上,这后庭的女主人,就永远是她。”
郭暄已不是第一次见他眼里出现这样的气恨之气了。这也是他对这个少年越发不懂的原因所在。这个少年。明明做着助益西皇后锦绣前程之事,却又好似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死。这少年,究竟是何人?又究竟想做什么?
西宫正殿,沈嫣也从苏游口里得知真正想要害自己的是灵莺阁了。她也知道,李承启未有深究保护了灵儿,仅让一个罪有应得的宫婢做了那替死鬼。李承启,到底是个多情的。
“娘娘切莫介怀,”苏游不禁劝慰沈嫣,“灵美人平素里在皇上跟前总是一副单纯没有心机的样子,皇上自然以为她是受人蛊惑才没有深究……”
“苏公公还说这些做甚?”沈嫣好笑道,“本宫虽还住这西宫,还是西皇后,但来年秋后,就不是了,还有何事该是本宫能计较的?”
“有,当然有。”苏游上前一步,忙说出自己早就想说的几句话来,“娘娘,皇上之所以还留您活命到来年秋后,便是给您翻身的机会呀!只要您服个软,将您与皇上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就什么事儿都没啦!皇上他心里头,最看重的,最在乎的,始终是您呐。”
他话里头小心翼翼,也尽是苦口婆心。沈嫣知道,她是真为自己好才说这番话的。但沈嫣,早已不想博取李承启的真心了。
“娘娘,今儿个皇上定会因西红花一事来西宫看您的,届时,您可要把握好机会呀。”苏游又劝。
沈嫣只是笑了笑,并不应他,旋即挥挥手,让他退下。苏游不知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告退了。走到殿外,他不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然而,这天李承启并没有到西宫来。便是沈嫣,也感到有些意外。而更令她意外的是,接下来几天,李承启都没有来。苏游也困惑了,皇上当真对西皇后冷却了?还是赌气?
不过,李承启终归还是来了。在距离沈嫣回宫刚好四十多天的这一日,他带了胡太医和赖阳明来到了西宫。
这一日,沈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