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可以改变一些东西,却很难改变太多的东西。云帆的家是他熟悉的,李石等人的住处亦然,他来过几次,已不陌生。人是那些人,练习的也还是他们自己熟习的武艺。云帆推开门走了进去,刚好看到李石站在一边,正对着他的伙计们不时地加以指点。云帆的到来被李石发现了,他刚纠正完某人的一个错误动作,便走了过来。
“少爷,您回来啦。”李石显得很高兴,自家少爷出去一个多月,听老爷说,是跟在钟前辈身边,学习高深的技艺。他以为这样的学习,是需要较长时间的,譬如一个人开始习武,开始的阶段便是打基础,没有三五年时间别想取得初步的预期中的进步。他想不到自家少爷可以这么快就回来,看样子此行收获应该不少。他虽非高手,却能够从云帆走路这个细节上看出点什么来。
是高手都这么不值钱了?或者说云帆这个“大师”的伪装手段不够高明,连李石都能看出点什么来?诸君,可能一个人未必能在习武一道上走得很远,一辈子停留在老拳师这种“不入流”的阶段都是可能的。但是一个人的眼力可以随着他的阅历的增加,得到锻炼,从而提升。一个人的jing气神的外在表现,只要足够的明朗,那么,像李石这样的有些眼力之人,就能看出点什么来。可能他们看不清楚实质的变化,说不出具体的不平凡之处,但已不能阻止他们做出这种判断。
云帆点点头,道:“是呀,李叔叔,有一段时间不见,您看上去是越来越年轻了。”恭维人家的话,云帆也学到了一点,有时候是真心,有时候是假意,这需要视情况的不同,从而采取相应的态度。对于自己身边的人,有时候讲一讲这样的话,会无形之中拉近双方的距离,这样一来,话闸子就打开,后面要谈些什么,都能顺势而来。
“呵呵,少爷真会说话。老了,老了,不比当年呐。”李石笑了,“少爷,过那边坐,顺便看一看这帮小子的训练。上一次少爷回去跟老爷提了要给他们多多改善伙食,这帮小子本来就吃得不错,这一下更好了。他们还说要好好感谢少爷您呢。”
云帆坐了下来,将热茶喝过一口后,道:“弟兄们每i的训练如此辛苦,多加点菜也是应该的。这个不必记在心上。”他看了看场中的人,几乎都是熟面孔了,虽然他还不大记得他们的名字。扫视一番后,云帆发现没见到王涛和陈福,便随口问道:“李叔叔,好像王涛和陈福两位大哥不在此处,他们出去了吗?”
李石仍在站着,他闻言答道:“是的,少爷。老爷有事情吩咐,就让他们去办喽。”
云帆点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他在宁城遇到张劲,且在他的口里知道大胡子或者说山羊胡那一伙人自从刀疤被抓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最近却突然活跃,劫杀商客和捕快,很是闹出些动静来。他有些好奇,想向李石打听一番:“李叔叔,还记得上次我们从三潭回来的那个晚上吗?被抓走的那个刀疤脸现在怎么样了?”
时隔两个多月,李石想不到云帆还能记得这样的小人物。在李石眼里,此等鸡鸣狗盗之辈,是不足一提的。因为他跟着的主人,云帆的父亲李瑱老爷,是一代高人,相应的他的眼光也跟着提高。他听到自家少爷这句话,心里有些惊讶,以为云帆应该是对于所谓江湖中人的一种好奇之心,并不涉及其他。他以为身为仆人,就应该满足小主人的这份兴趣,于是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之,道:“听说那晚逃脱掉的几个头目上个月干了一票买卖,还死了两个官差。这事闹得有点大,通缉令都贴到章州城了。那一个被我们送到官府的家伙,好像还没判刑吧,不知道官方是想以之为诱饵将他们一伙一网打尽,或者是事务繁忙,来不及定刑。这一层老奴就没去打听了。”
云帆轻点着头,李石说的跟他从宁城处知道的差不多,看来张劲没有欺骗自己。他不知道这事不小,不单止官方出了赏银要捉拿大胡子朱文等人,连他这一团伙曾得罪过的同行也要落井下石,趁机打打落水狗。在铜山山脚云帆的奋力投掷,那块石头曾砸到秃子手上,收取了那晚他们冒犯之罪的一点小小利息,惊吓之下,使其立刻挪窝。话又说回来,就算彼时云帆跟这两个人狭路相逢,认出了朱文及秃子,以他的“大师”心态,会轻轻的放过他们,是最可能的做法。
在李石的院子里呆了一阵,云帆再次到他们的兵器库走了一遭,亲自将里面的武器都耍玩了一番,才回到自己府上。十八般武器样样jing通的人只活在而现实中总不可能,这是云帆一一把玩武器库里的刀剑等物之后,得出的看法。他仍不知道自己的长处,使用武器的长处在哪里,尽管似乎所有的武器在他面前都乖乖听话。他不懂其中要领,耍动武器时,什么都懂一些,不懂的地方更多,不知道在这么点武器里作何选择。云帆却没有郁闷,他以为自己若真的像老头子说的那样,已经高出了这个世界里的武林高手许多,那么不用武器,或者说一件小小的武器已不能将自己束缚住,就是一件好事。君不见所谓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