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千年灵芝跟在钟老头后面,云帆两人先是进了宁城,穿城而过到了北门,此时仍属于上午光景,北门处人不多,因为门外是一条河,当地人称之为龙江。龙江之名听上去有些大气,到了岸边时,望着缓缓流动的龙江水,云帆才发现这是一条名不副实的河流,听老头子说过是河口边上那条江的上游,却窄了许多,断没有他的世界里那条长江水那么壮阔。龙江是一条不起眼的河流,却很与宁城相配。铜山与河口以下这一段是不叫龙江的,另有名字,这也是一种惯例,一条河流流经多个地方,每个地方的人的叫法是不大一样的,长江如此,而今这条龙江亦如此。
龙江虽不算宽阔,上面没有桥梁,也不是说过去就可以过去的。毕竟云帆是一个普通人,不会飞翔。静静地等待了一刻,云帆方开口问道:“老头,咱们怎么过去,难道等待老道士来接我们?”
老头子盯着河面入神了的样子,几乎让云帆以为他们是来游玩的。他将提着的灵芝改换成抱着,一路走过来,这一块木头分量不轻,叫他胳膊酸痛,只好先抱着,权作休息。老头子闻言没有立即答话,河面凉风吹来,清醒了云帆,也凉快了钟老头。老头子在云帆踢了一块小石头下河以后,方回答道:“这里有渡船的,不知道那个老家伙那里去了?”显然,他们所在之地,算是一个简陋的码头,这是长满了杂草的突出河面的一小块泥堆平台,以前或者是较为明显的,云帆仔细观察后,发现应该是受了河水的浸泡和腐蚀,一大块的破旧码头早就被冲走。无人管理的不受重视的地方,连老头子嘴里所说的那个老家伙也不见踪影了。
“那咱们去找找看?”已经来到了河边,准备过河,若因为见不到渡船便无功而返,这是消极的态度,云帆以前曾经拥有。
老头子低声骂了句“这老小子”,便带着云帆往下游而去,走了半刻钟见到了一座搭在低矮城墙边上的茅屋,门户虚掩着,到了门前,钟老头也不敲门,他推门而入,云帆亦跟着进去。
这是一座简陋的整洁的蜗居,家具不多,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他的脸朝内,所以云帆看不到他的脸面。似乎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知道来了客人,此人方转过身来,他睁开了眼睛,打个呵欠,顺势坐了起来,见到是钟老头,还有身后的云帆。老头子他是认得,因为钟老头曾坐过他的船,而且不止一次。一个在宁城混吃,一个在北门外摆渡,同在宁城,他们算得上是熟悉。
这也是一个老头子,或者叫他艄公更合适一些。此人世代在水上讨生活,他守在北门外渡人过河已有很长的时间,从他的年纪上看,不比老头子年轻几岁,加上时常在船上迎来送往,虽过河人不多,坚持几十年下来,受了i晒雨淋,皮肤黝黑,而更显老态。
“钟老哥,好久不见呐,听说你前一阵子出去发财了,怎么今天荣归宁城,打算请我喝上一杯?”艄公开个玩笑,完全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的语气,上个月宁城组织人手往两水而去,那一场欢送会上,老艄公曾见到过钟老头,所以有此说法。今i是一个月里他较松闲的i子,因此他没睡在船上,而转到茅屋,起的不早。躺在床上闲极无聊之时,钟老头的到来给了他几分惊喜。这是因为平i里过渡人不多,北门外算是安静,而河的对面是花山,也住着几户人家,他们出行往往需要靠老艄公这条船,在河对岸大喊几声,他住此处或在船上时便能听得到,无需亲自上门来,
老头子闻言只是笑了笑,道:“孙老弟,今i你起得晚,让老头好一阵等待。呵呵,老头两人想到对面去,要麻烦你走一趟喽。”顿了顿,老头子接着道:“那一天相信孙老弟你也在场,场面是热闹的,人却要做事,卖气力,只是受苦呀,那里谈得上发财,不被榨干就算是幸运的了。”
孙艄公下了床,道:“嘿嘿,钟老哥,能平安归来是大好事嘛。你们急不急着过去,要不先在这里坐一坐,吃完午饭再过去?”
站在一边的云帆插口叫了声“孙伯伯”,紧接着钟老头拒绝道:“这一次就算了,老头过河有些正经事情要办。”
孙艄公不以为意,但作为一个摆渡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必须的,所以听到钟老头他们要先过河,只好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钟老哥,那我先将船开出来,你们接着上船就是了。”言罢也不收拾,出门而去。
过渡处那一段河面水流和缓,上船之后,站在小小的渡船船尾,云帆手扶着船体,他没坐过这种渡船,尽管河面平静,龙江也不甚宽阔,到对面去是一刻钟不到的事情,为稳妥起见,不会游泳的云帆扶稳站好,不敢盯着水面看。他尽量望远些,以此抵消这一叶孤舟行驶中带给他的不适感。
钟老头像一根标枪般立在船头,他目光前视,似乎要洞穿对面山头,直透远方。孙艄公手握一根竹竿渡人来回龙江上,看上去他年纪很大,他的双手,他的整个人气力不小,稳稳地把握住这一叶小舟。河面平静,河水不深,撑支百十下以后,渡船即到了对岸,平稳地停了下来。老头子叫云帆付过过渡费,而孙艄公要推却,不肯收取,云帆只好将铜板塞到他的手里,立即跳上了岸,将这种客气留给老头子。
“孙老弟,别跟老头我客气。这是买酒钱,你一把年纪的很不容易,只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