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云帆到了柴房,推开门进去,他见到五个毫无力气的黑衣人病恹恹地躺在茅草上,见到来人,这几人只是抬眼望望,不发一言,他们的意志力似乎不错。
云帆不会折磨人的技巧,他也不曾拥有审问人的经验,当今年的中秋过后,到别院去要凭着直接的问话取得有用的信息,像他这样的生手,毫无疑问是失败了的,在走向茅屋的路上,他在心中计较一下,努力地想了想那些坏人们折磨人时候的手段,发现他一样都没有学会,于是将之抛开,他想凭着装出来的凶狠,击溃那几人的心理防线。
于是入内提了一人出来,转入旁边的空房子。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云帆将此人扔在地上,他特意搬来一张凳子,就坐在此人的前面,光线入来,照在云帆的脸上,这只是一张年轻人的和善的脸,不见丝毫的凶狠。
沉默,或者不发一言,就是他的回答。
“不说是吧?”云帆搂起了衣袖,从凳子上起来,来到那人的前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武功?”他将抬起的脚尖对准了人的丹田,毁掉人的丹田,是最直接最粗暴的废人武功的招数,武林中有言,非深仇大恨者,一般不会使用这种招数的,云帆要吓他一下。
“哼!”地上人居然还如此嘴硬,只是他这种嘴硬,在云帆看来,实在不咋样的,因为当他的抬起脚尖,靠近此人的丹田位置,提起了精神关注地上人眼神的他,从那双眼睛中见到了一点属于弱者的畏惧。
是的,就是畏惧,譬如干了些坏事的贼人,面对穿制服的公职人员时,所特有的心虚,云帆曾经从前一个世界见到过。
“呵呵。”云帆一笑,他将脚尖放了下来,抬起脚,他只为吓吓地上之人,给予此人足够的压迫力,而这样的压迫力,对于云帆这个生手来说,断不可能凭着一次的抬脚就能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一脚就达到目的。有句话叫做温水煮青蛙,云帆觉得应该步步为营,慢慢地击垮对手,这才是一个新手学习阶段的正确做法。
往后退了两步,再往前走了一小步,云帆忽然蹲下拍拍地上人的肩膀,说道:“实话说吧,只要你招了,告诉我幕后是谁人指使你们的,我,可以放过你们。”拍人肩膀的时候,云帆加了点力度,虽然他的话听上去是温和的,但他的手是有力的,特意添加上去的力度,足以让普通的练武之人感到吃力,以及疼痛,这种疼痛不严重,只是为了让此人认清楚当前的他的遭遇,也算是心理暗示之一罢。
云帆这个新手,多少知道些审问人的学问。虽然,这种学问还得通过实践去检验。
没能从此人的嘴里得到什么话,云帆居然一点都不沮丧,他将此人提了回去,再取了一人出来,这一次他将人扔到地上,就出门喊了一声,叫婢女之一给他送一壶好茶过来,他似乎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另一边田鹏飞和胡铨留在别院的大厅,他们没有过来,因为云帆过来之前特意建议过,对于审问都不精通的他们,不必全部人过来,只需要他一人出马,看一看能做到何种程度,他想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好好地倒出来。
两位师兄自然答应,这时候胡铨给田鹏飞倒了一杯茶,问道:“师兄,你说小师弟这么一搞,能问出些什么来?”在二师兄的认知里,他很知道云帆不是心肠够硬的人,他听说若要从敌人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这种心肠软的做法,是比较不合适的,因为人家的嘴够硬,而你的手很软,便不大可能从此人的口中挖到有用的东西,这是听来的学问,可一点都不影响它的准确度,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审问的做法,就如那些以拳头力量论强弱的江湖人的做法一样,一个弱者是没有权利在强者面前提要求的,这个山下的世界,有时候跟山上的那些动物之间的争斗比较相似。
“折磨人的手段,小师弟自然不懂,我们也一样。只是嘛,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的。”大师兄喝了一小口茶,茶水有点烫,他将之放下,“昨晚那几人分明是带着杀意而来的,幸而开门的时候小师弟反应够快,若不小心的话,虽不至于被击中要害,皮肉伤还是会受一点的。师弟,你说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的做法是怎样的?”
“这个,”胡铨想了想,之后以不大肯定的语气说道:“是直接杀了这些人,还是擒住他们送官?又或者是……是痛打他们一顿?”走在追求长生之道的憨厚之人,或对于天地之力,对于大自然的严酷处有过人的了解,而对于人性的理解,还是不够的,二师兄所想,跟山下世界的普通人,也有几分的距离。
“哈哈,师弟,如果是不会武功的人,有可能会这样做。而会武功的,哦,不,是咱们这些修道之人,就不大会这样做了。”田鹏飞摇摇头,比起胡铨,因为下山的次数不少,他的对于人的了解,要比后者深刻一些。
“那师兄你说师弟会怎么做?”二师兄问道。
“找出幕后主使人,之后或放过这几人,或交给别人处理,反正对于那幕后之人,依我看,小师弟不会轻易饶过他的。”田鹏飞说道,“不过,是谁人跟咱们这么大仇,居然派人来刺杀我们呢?为兄还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