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方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要先生费心了。”将薄礼送到方圆的手,叫小丁的人爽快之中,还带着期待,他期待这些钱换来的新的符,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嗯,好,好,好。”方先生笑纳他的酬劳之后,从怀里摸出一张新的,同时也是旧的三角符来,郑重其事地道:“小丁呀,这张符很是费去了我的心力,若不是看在你诚心一片的份上,老实说,我是不可能把它交给你的。这张符的威力足够大的,只不过你要注意了,不能沾上一点的水,还要远离烟火,只有这样才能对付那只邪物。”
“是一刻不离,佩戴在身上吗?”小丁问道,那张符还在方先生的手上,虽然他已经给过酬劳了,郑重之色犹在方圆的脸上,他似乎还有话要讲。
“对,贴身不离,记住,连冲凉上厕所都不能离身。”说完这话,方先生对着那张显然开过光的符喃喃有词,道了一些小丁听不明白的咒语,之后方先生对着符的某个位置吹了一口气,才双手捧起,站起身来送到小丁的手上,他闭口不言了。
接过三角符,且郑重放入自己贴身的一个空的囊袋内,微微用力压了压里面的空气,系紧口袋之后,小丁对着方先生一揖,他张张嘴巴,感觉自己还要问几句话,但一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他的张嘴,没有问出一句话来。
两人对立着,直到方圆说了一句“放心这次一定可以对付它”,这才让小丁如释重负,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再次深深一揖,便转身离开。
“这小子。”在心中暗骂一句,方先生也松了一口气。他的不学无术,只可能在有一定造诣的同行面前,才会被拆穿。许多时候,譬如刚才小丁的质问,他方圆都可以轻轻地对付过去。可以说无论是铁嘴断命,还是符箓保人平安,有没有效果都系于他方圆的这张嘴,熟习了这一行忽悠的真谛,便可以如鱼得水般在这片湖泊中遨游。
当然了,常在河边走,鞋子还是不能避免会湿水的,这时候方圆只能取出应有的低姿态来,赔礼道歉了事。但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讲,是很少见的,这也是每一个混这个行当的人,所不能避免的。君不见某某有名气的天师,也还不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之下,失手过的吗?所以他方圆偶尔出一两次错,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对于他那迎风飘扬的招牌,产生不了多大的损害。
翻开桌面上的黄历,方圆貌似认真地翻看起来。这表面上看是黄历的破边脱皮的书,其实不完全是黄历,里面还有外行人所看不懂的一些关于易理的记载,只不过无论懂还是不懂,像方圆这样的内行人总是必备的。他装模作样的姿态,在这样的大街之上,确实能给他增添几分外在分数,而显出些高于一般同行的气质。
云帆今天出门是没有看黄历的,不特是今天,他的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见到过一部黄历,所以他的心中以为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月份牌之类的历法记载的看法,虽然是错误的,也只是因为他没有见过罢了。他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仍显得比较的浅。
“小师弟,刚才那人叫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师兄问道,他所说的那个人,便是方圆方先生。
“对于算命,师弟我不大感兴趣。”云帆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田鹏飞没有往下问,往下问的话,他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因为他同样的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像他们这些追求长生之道的人,如果将未来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定例,想免去一切的努力而不劳而获,这在大师兄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消极,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踏入修道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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