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
“那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小篆,便是你的名字啊。”妇人期待的看着云帆,这时候云帆心里已相信了仈jiu分。他是没有佩戴饰物的习惯的,感觉将某一样东西挂在脖子或是套在手腕上,不大舒服,这种不习惯似乎是天生的,他也曾自嘲学不了暴发户那样戴金项链出去炫耀,他皮肉上来不得这种束缚,于是到得这个世界,发现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二话不说摘了下来,只是看上去玉佩有些年份,连同生辰八字纸一起收了起来。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重要,也不重要,不意今i成了他认亲的信物。
见到云帆自怀里取出一枚玉佩,妇人一把握住他的手,道:“是这个玉佩,当年你满月时外公送你的。”云帆任由她将玉佩接了过去,此时妇人翻看着,嘴里轻道:“你看,此处是你的名字,也是当年叫京城的黄大师刻上去的。”
两天前藏起来的那份紧张跳了出来,云帆感觉此时心跳莫名的快,他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嘴唇抖动了几下,张不开嘴道一句什么。他已坐直,面对着的妇人只是拿捏一番,再翻看几眼那枚玉佩,确认无疑后唤过婢女将之递到中年男子的手,中年男子亦舒了一口气,那边的谈话停住了,皆将目光放在云帆身上。
云帆感到了一股期待的压力,是众人心里期待着的那份喜悦,需通过云帆的那一句“爹娘”达成最大的欣悦,和团圆之祝福。这是夏天,却近于秋天,因秋里中秋是团圆之i,云帆感到心理上的闷热,伸手扯起右脚的裤管,露出小腿来,腿上那块不知如何得来的伤疤痒了起来,无论心理或是生理上,他都需要抓抓痒,以缓解此时的囧状。叫或是不叫,是个问题。
他的手刚刚触及伤疤处,妇人就来到他的脚边,她眼里再次噙着泪水,喃喃细道:“孩子啊,你小时候就喜欢玩火,这一处伤痕是在你三岁那年落下的,还痛吗?”
爆发就藏在沉默之中。这一刻,云帆已将所谓扮演“公子”角se,渐入佳境或只在其门外徘徊,如何尽可能入戏深一些,准确一点这一类念头抛开。到了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有幸寻回自己的亲人,尽管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熟悉的亲人,他是幸运乃至于幸福的,再耿耿于怀,再怎么样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统统都是矫情的,是做作的,是不知珍惜,也更是不孝的。
“扑通”一声,云帆跪了下来,跪在妇人,跪在他这个世界的母亲面前,喊了一声“娘”,尔后就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这是一声天籁之音,是妇人多少个i夜所盼望着的,渴望着的游子轻唤,她将云帆扶了起来,再一次将云帆搂进怀中。中年男子与钟老头等亦早就站了起来,中年人来到妇人身边,拍拍云帆的肩膀后也抚着其背部,哈哈一笑,道:“好了,夫人,儿子回家,是件高兴之事,别哭哭啼啼的,让钟叔叔等看到好是失礼。”
妇人忙从婢女手里接过丝巾擦干泪水,朝着钟老头歉意一笑,道:“钟叔叔,妾身失礼了,请不要见怪。多谢您这些i子来对小儿的照顾。”
钟老头摆摆手道:“呵呵,云帆找回自己的父母,你们能一家团聚,是一件幸事,喜事。老夫与他投缘,却没出过什么力,真是惭愧吖。感谢就不必了,有好酒喝,老夫也跟着沾沾光,于愿足矣。”
认亲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之事。开口喊了一声“娘”,再叫中年人时,云帆感觉像是跨出了一大步,迎面而来的紧张啦,忐忑啦,不适啦,似乎都被这一声“娘”消融掉,他从妇人怀里站了起来,要跪下去时,一声“爹”跟着吐了出来,中年人扶住云帆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爹好好看看你。”
被人盯看有时候也会感到快乐,至少这是云帆此时的感觉,他勇敢了些,与中年人对上了眼,近距离的观察,云帆有对照镜子的冲动。两人五官相似,跟大多数的父子一样,站在一起外人可以轻易判断出两人的关系,不过是一个长得成熟,一个稚嫩,六七分的相似度以外,云帆脑海里努力加减,应该也遗产了母亲一方的特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