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呀。陆园也不错,只是冬天里,时节有些不对,若春夏之间去逛的话,会多一点东西看。”赵文通坐在云帆的对面,那边是他和田鹏飞,中间隔着一张茶座,而云帆这边的摆置,基本上是一样的。厅堂上面虽有两张太师椅样子的座椅,但这时候的赵文通并没有往上面去坐。四人同堂,坐在同一海拔上面。
冬天确实不比春天,或者是秋天,未下雪时,除了某些耐寒的植物,该凋谢的凋谢,不开花的需等待到来年春天,方有美丽之景可赏。而下雪时呢,大抵除去菊花梅花之类的,百花中的绝大多数,不会于此时来凑热闹。陆园不小,但时令不对,有好花也不可能盛开的。那天亭下水里的败荷,不就是如此吗?
大师兄点着头,道:“也是,冬天不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季节,何况金陵也未到下雪的时候,要赏花的话,不是时候。不过嘛,我们也就是出来的时候比较少,得到机会了,便没有想得太多。相比那些花儿般的美景,贫道倒是觉得,如小师弟说的,市井百态要有味道一些。”
从这些话里,可以看出道长不是好花之人,赵文通暗暗点头,他虽然出身于武将世家,可他于文这一道,也颇下过功夫的,他不会是只能舞大刀,弯长弓的一介武夫。这一点,从其人的刚刚拍过两次云帆的肩膀,闻听到云帆对他两位师兄的介绍之后,很自然般收起了“容易”嬉笑之态,如此时的端坐在椅子上,隐隐有了一种后天养成的为将之风,就可以看得出些许的厚实来。
“哦,云帆兄弟还有这样的看法,这实在令我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赵文通将目光放到云帆身上,在这样的场合里,他不会有冷落任何一人的“失误”,保持住对客人的关注,无论是言语上,或者是目光眼神上的,对于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不会是多难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云帆这几个初入社会的人,就要相对稚嫩了。
“其实,这或许跟个人的经历有关吧。”云帆知机般接过话头,“反正小弟觉得,从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里,这些人的柴米油盐般的平淡的日子,总包裹着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许让人着迷还算不上,可接触得多了,就会发现,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出彩之处的。”他好不容易组织出这样的言语,证明无论是当宅男,还是尝试着混江湖,追追自己的江湖梦,云帆还是有自己的思考的,尽管这样的思考,有可能在等级秩序分明的这个社会,总显得格格不入的。他不在乎。
赵文通本来是抱着了解云帆的目的而来的,在他的想象中,跟自己妹妹投缘的人,这样的少年,总应该是出色的。刚入来时,拍打其肩膀多少有着试探的成分,在他看来,若禁不起他“轻轻”一拍,那么此人孱弱无疑,是可以肯定的。云帆的基础不错,经受住了赵文通的“考验”,而外在条件上,从少年的气质上,已通了不少人事的赵文通以为,这个少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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