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宾主坐下,客套了两句之后,吴掌柜待得客人或喝茶,或没有喝茶,接着是等待客人道明来意,这一套他已经非常熟了,闭着眼睛都可以猜得出接下来应该如何的。
云帆在路上时没有去组织语言,虽然他出门前要整理衣服,代表着这个少年内心的一点紧张。他需要在这样轻松的场合,打好腹稿吗?不必要。
“是这样的,”身边坐着两个师兄,而对面就是茶行的老板,云帆微微留意周边,确认没有外人之后,才以老练的语气说道:“吴掌柜,其实今日上门,小子是要拜访一个兄弟的。”说到这里,云帆故意看了吴忠一眼,发现此人一副聆听中的样子,茶行老板很细微般点了点头,示意云帆继续讲下去。
“而我的这位兄弟姓赵,几个月前他曾对我说过,若日后来到金陵,可以到南嘉茶行来找他的,不知道吴掌柜可否帮小子通报一声。”这也算得上是开门见山般道明来意了罢,在跨入店门之前,云帆就这样认为,大抵眼前的掌柜,跟自己家中的李元方叔叔一样,门面上的老板,其实也是为幕后者打工的。所不同的是,小王绸缎庄是自家的产业,而眼下的南嘉茶行,应是子芋兄弟家的产业,就算不是,也应该跟他家有密切的关系的。要不然,他当日怎么会说,拿着自己怀里的这枚玉佩就能找得到他呢?
果然,听到姓赵,吴忠眉头一动,他几乎要站起身来了,不知为何,他的这个有倾向的动作被其人生生打断了。他笑了起来,问道:“不知小兄弟所说的赵兄弟,叫什么名字呢?”吴掌柜虽然没有动,但这一刻,他说话的这一刻,却留意起了房间周边的动静,这是他的地方,他的留意四周,其神情配合着刚才的眉头一动,分明是心里有了些波动嘛。不过,云帆这样的年轻人,显然是没有发现如此细微的异常的。
云帆刚想将“子芋”二字说出口,嘴巴都已经张开了,当发现他的肩膀被大师兄的手轻拍一下之后,便忍住了口,转为“呵呵”一笑。师兄弟的默契,使得他知道大师兄的这么一拍,有打断他的话的意思,其含义便是希望他暂时别将话说出来。这是何解?云帆短促的笑过之后,就站了起来,道:“诶呀,掌柜的,小子突然有些内急,不知这里可有方便的地方?”
吴忠一愕,他眼里忽的飘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继而也站了起来,示意云帆等一等,之后叫过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吩咐了一声“带这位公子去方便”,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他心里像是有所等待,又像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期待。不过,对于一少年两道士的到来,这个生意人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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