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在路上走着,刚才路过云帆身边时,之所以连一个简单的点头招呼都不打,除了因为两人间的不认识之外,最主要的是,云帆伸出手来收了那个暴发户的钱财,这样充满铜臭味的举动,很让她不喜。所以此时的她,对于云帆,有了些许的厌恶。大街之上随意欺负别人的家伙固然不是什么好人,而敢于伸手从这样的坏人手中要钱财的少年,同样不是善类。
凌霜自以为在山下的这段时间里,她好几次的差点上当,令得她对于识人,有了几分见解。人心复杂,看来自己的爷爷说的,真的一点都不错。以貌取人,看上去普通的小子,谁又知道,此人公开的贪婪呢?
“塔塔”声中,坐在马上的凌霜往前面看了看,路上行人不多,像她这样年纪的独行客,更几乎见不到一个。后面来了几人,从声音上判断,应该不少于两三匹马的,凌霜好奇般回头,却见到了那张已不大陌生的少年的脸。
又是这小子。凌霜见到了云帆,她想不到几人居然也是往北的,有可能亦是往着金陵方向而去的,若跟他们同路,很显然,她心中不大情愿。所以只往后面看了一眼,凌霜就将速度提升起来,她要赶到前面去,以远离后面那个家伙。
前面少女这样的动作,在云帆看来,是很有些刻意的,他却没有多想。兴许单独行路的人,有她的急事,所以提速而前,是很正常的。他在路上时,在差不多无意之中追上那个少女之前,再次跟大师兄提起了当日跟着钟老头混日子时候的一些小事,这很可能是为了即将要做的为混吃者提供些许的帮助,坚定自己的信心:混吃者是底层之人,值得同情以及提供力所能及的关怀。
田鹏飞再次点头认同云帆的看法:“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去做一做,这也不枉费我们的在世俗中走一趟。”
消化得差不多的二师兄来了一句“助人为乐”,以示他的支持力度。修道之人的消化能力,在二师兄身上,可看得出来,是足够强大的,云帆听了他的“助人为乐”,也只是笑笑。之后莫名其妙般以为,简单点好,简单的人,和简单的环境,更可叫人快乐。
“师弟,你在笑什么?”笑意被胡铨发现,他不禁生起了好奇。
“高兴吧,对,就是高兴。”云帆笑道。
“不对,我总觉得,师弟的笑意里,包含着某些东西。”二师兄要较真吗?
“嗯?”田鹏飞疑惑问了一声。
“开玩笑的。”二师兄的幼稚幽默,持续不了半句话的时间。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故意较真,真不是目前的他可以纯熟呈现出来的。他的要主动在师兄弟之间搞一些有趣的事情,以活跃气氛,宣告受到了挫折。
“这个笑话,不好笑。”云帆一本正经,以比较严肃的表情,盯着胡铨看。
“哈哈。”大师兄忍不住要来一发笑声,以表示出对于他的两个师弟如此装模作样的鼓励,以及打趣。
“诶呀,大师兄,我这样装扮,严肃认真,容易吗?”云帆抱怨,“就这一下,显得滑稽了。”
“不对,刚才师弟这样做,有……有几分幽默。”胡铨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是的,很幽默。”田鹏飞忙不迭表示认同。
一声似鹰非鹰的鸣叫突然响起,使得云帆抬头一看,他见到了一只雪白的动物,正飞翔在高高的空中,自云帆这样的角度去看,看见了其物的腹部,其物的张开的翅膀,以及收起来的利爪。当然,它的眼睛,云帆不能见到。
“师兄,你们看。”云帆不禁刻意般将速度降下来,他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田、胡二人。
“这是?”听到师弟的“召唤”,大师兄自然表示出一定的兴趣,“好像是雪鹰?”
同样抬头上望的二师兄看过几眼之后,亦点头认同般附和“应该是的。”
“是吗?”仰望着天空中飞行速度极快的动物,云帆将之跟那幅画上面的雪鹰比较着,在其物离开之前,自己脖子酸痛之前,终于发现,这只匆匆而过的动物,应该就是大师兄所言的雪鹰了,收回了目光,云帆捏了捏包袱里被卷起来的简单的纸张,若有所思般问道:“大师兄,这样的雪鹰不是非常少见的吗?怎么今天就被咱们遇到了?”
其实所谓的雪鹰,大师兄和二师兄也就是在他们的童年少年时代,见过一次,本来印象是不可能很深的,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辨认出来,除了他们的眼力确然过人之外,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些年的修道生涯,跟在老道士身边,少不了翻阅像《山海经》这样的书籍,以增加他们的见闻,因此,对于大自然里,这个大千世界里的许多奇怪而稀有的动植物,他们两人的眼界,比起云帆,要高得多。这才是他们心中的宝库,对于云帆而言很值得去学习拥有的广博之处。
“大抵这就是我们运气之所在,佛家所说的‘缘’罢。”田鹏飞故作神秘,继而一笑,“两位师弟,你们想一想,连麒麟这样的灵物都遇上了,像雪鹰中山狼这样常人难得一见的动物能够碰上,不是也很说得过去吗?”
“嗯,大师兄说得也没错。”那只雪鹰已经飞远,那只中山狼也已不知所踪,而麒麟应该还在文县的冯盼盼处,对于这么些灵物,云帆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亲切。这也大抵算得上是一种未知的缘分罢。
“还有一两天的路程,我们就要到金陵了,师弟们,要不要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