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三人肚子很饿,昨晚就没怎么进食,被带进昌隆客栈之后,很快便又转移了地方。这是其人所感觉到的,因为他们三人无一例外都被装进了麻袋,像是腾云驾雾般,被某个人扔到了这里,一片漆黑,不知何地的陌生之所。
这仍是在人间,不过,开了一道口子的麻袋,只能供他们呼吸,不至于闷死。想透过小小一条缝,看清楚外面的状况,是很困难的。
天亮之后,大亮之后,包括受了重伤,奄奄待毙的空明和尚在内,他们三人如货物一般,又被从黑暗中搬了出来。陈安能感觉到驮负着自己的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家伙,这可从其人的步履的轻松之上判断出来。
陈安有这种感觉,木荣同样如此。昨晚那该死的家伙,居然不给他们吃东西,胡乱塞下一只有馊味的馒头,他勉强吞下,就没有任何的食物到嘴了。虎落平阳?这已不仅仅是落难了,从前一天的高高在上,在白马山塔岗寨这种高度的寨子里,他们是王,没有料到一次行动的失败,会一至于斯,木荣不能淡定。他要呐喊,可惜的是,三人没被喂饱,嘴巴却是被一团布塞住,他们说不出话,发不出能引起外人注意的声音来。
病怏怏的空明和尚心里像是有一团火,说实话,他是一个禁得起折磨之人,就算被那个道士击打成重伤,除了有数的几次呻吟之外,他都能忍住,不做出摇尾乞怜的可怜相。虽然他是一个花和尚,毕竟那一段寺庙里的i子,他所受过的熏陶,打下的基础,给了他较强的毅力,他的心境不大容易被身体上的痛苦所动摇。
大街之上,这天亮之后的白县大街,不知其名,却显得热闹的大街,早起的人,谋生的人,和赶路的人已经不少。白县人口不少,潘旭的治下,人民谈不上如何的安居乐业,因有了这样的土皇帝,他们心中有怨气,有苦恼,而在他们的忍受范围之内的敢怒不敢言,已持续了一两年时间。他们要在沉默中爆发吗?恐怕不能,因世态时政尚未败坏到溃败的程度,大越朝还处于生机勃勃的年轻阶段,白县这样的例子,不是普遍存在。
这一条街热闹,也长。县衙门等重地就在大街的显要位置,潘旭睡得不好,他早早就起来了,很快便收到管家送来的消息,昨晚之行动失败了,并没能抓捕到陈安三人。听到这里,县太爷摔坏了他心爱的茶杯,大声骂道“这办事无能的黎一虎,快叫他滚过来见我!”
管家忙劝了一下自家老爷,劝他先消消气,他这就下去把黎捕头叫来。走在路上,管家也是不解,一向能办得了事的黎一虎,怎么这次就如此糊涂,明知道自家老爷非常重视此事,如何没有使出浑身的手段,把那几个江洋大盗抓捕归案?按理来说,他黎一虎的办事能力,在老爷的衙门里,是数一数二的有效率。
不管了,这倒霉的家伙,就让他来此处承受老爷的怒火。自然,管家也明白,他可能会跟着接收一些自家老爷的怒意,自家老爷他很明白,不如他意的时候,就算前一刻他刚夸赞过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是一个人才,转眼之间,你这个人才便会转为他的出气筒,向来如此。何况自家公子得了重病,迟迟不能凑齐药物,这更叫老爷容易滋生不满情绪了。
管家刚跨出大厅的门,他要唤过家里的仆人走一趟请黎捕头过来,忽然听到了鞭炮声和锣鼓声,如果只是前者,他不会感到奇怪,加上后者,那响亮的锣鼓声,他便有些疑惑了。大清早的,迎亲不可能,因习俗如此,白县地方,至少巳时时候,方会有这种出街的迎亲队伍。他边走边要唤出某一个小厮,不止是东边,西边也有了鞭炮声以及锣鼓声,还未等他将之消化,南边似乎也来了这种队伍。
这是未见其队伍,而先闻其声。管家吩咐下去让仆从赶快请来黎一虎,就听到自家老爷的召唤,再次进了大厅,发过一通气后的潘旭问道:“这是什么回事,大清早的是谁在外面胡闹,岂有此理!”显然,锣鼓声和鞭炮声,不合时宜的这些声音,让眼前的县太爷更加气恼了。
“老爷,属下这就去查。”管家回道,从声音上判断,这三处人马,似乎是向着衙门的方向而来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可能的,白县的掌舵者就在这里,若有任何事故,不可能瞒得了潘旭老爷的。
“快,将这帮无理取闹的家伙给我赶开。”潘旭挥挥手道。
“是,老爷。”管家匆匆而去,很快匆匆而回,道:“老爷,那帮人到了前面的县衙,说是要给老爷您送锦旗来的。还有,昨晚那几个江洋大盗,已被缚来门前,这件事,老爷您看?”
“我去看一看。”知道江洋大盗可能是陈安等人,潘旭迫不及待就迈出了大厅的门,他得到前方去,统筹全局。这事情闹得,真叫他这个县太爷不省心。
衙门大门前聚集了许多人。敲锣打鼓放鞭炮的“演员”兴冲冲地来,他们皆领受了一份酬劳,目的就是将这件事,祸害白县的塔岗寨三头目被神秘高手擒住且送到了衙门之事通过鞭炮声,锣鼓声和他们的吆喝声,让更多的白县人知道,昔i为非作歹,不可一世的强盗头子,已经被抓住了,这不会有假的。他们也不会去怀疑真假,因这种工作,官方会给出一个答案,他们要做的,仅仅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陈安、木荣和空明和尚如货物般被人搬运到衙门门前时,东西南三个方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