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衣是老江湖了,这黎一虎两次来到昌隆客栈,只应该是为了塔岗寨的那三个头目而来。不过,他选择低调行事,而没有直接把周复等人抓回衙门去,连夜审问,想来是受到了某些嘱咐,来自上级的叮嘱。而他不找周复,反而扯到自己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敢,不敢,在黎捕头面前,张某不敢放肆,若黎头坚持,在下只好高攀,改称一声黎兄了。”张铁衣说完,顺势坐下。
“这就对了,张兄。上次一别,相隔有半年了?你我真应该找个机会坐下来喝上两杯,增加感情。只是张兄是个大忙人,恐怕看不上我这种小脚,迟迟不肯进入主题,说明来意。
“严重呐,黎兄,我这种小打小闹,难入黎兄法眼,是不入流的角se。你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兄弟虽有拜访的心思,奈何找不到门路。惭愧,惭愧。”
“小二,小二,快,上一壶好酒。”黎一虎先是对着客栈的小二吩咐,继而对着张铁衣,道:“张兄,来得晚不如来得巧,虽然三更半夜的,不是饭点,你我相识多时,只是机会难逢,没好好地坐下来交流过。若蒙不弃,今晚陪我喝两杯如何?”
“这个,”张铁衣面有难se,“实不相瞒,黎兄,在下有要事在身,已经好多天不喝酒了,就怕酒后误事。要不下次?”
“哦?”黎一虎微微一笑,“也好。张兄,听说你跟那位周爷相识,颇有几分交情,不知真假?”
张铁衣心里会然,答道:“交情倒是谈不上有多深,有过几面之交罢了。怎么,黎兄,你的人还没找到那几个通缉犯?”
“上面的任务来得突然,我也是今晚才得到消息的。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得准时完成上面交下来的任务,宁可提前交差,而不能无故拖延,迟了会受罚的。压力很大呀。”黎一虎叹了口气,“张兄认识那位周爷,不知能不能帮我引介一番,对于此人,黎某闻名已久,只是没有认识的机会。上面这一趟任务,还得需要张兄,以及那位周爷多多提供帮助,黎某感激不尽。”
“黎兄,你看,都这么晚了,想必周爷赶路一天,都睡着了。我看现在不大合适,不如明i,明i张某定当为你们引介一下。”张铁衣不愿做这个恶人。
“呵呵,我也知道夜这么深了,不是会面的时候。明i很好,正式,显得有诚意。不过这件案子上面催得很急,身在官门,不能由己,张兄可否派人走一趟,看一看周爷是否睡着了,若已入睡,黎某自当明i再来。万一周爷还没睡觉,也算不枉我这一趟两趟的往这边跑,是,张兄?”黎一虎的话里面软中带硬,隐隐有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张铁衣假装思考了一下子,才接过话来,道:“既然黎兄如此敬业,一心要为我大越朝的稳定,为白县的治安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工作,张某很表敬佩,这就过去看看,周爷是不是睡着了,请黎兄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说完他便起身,往周复的房间而去。
望着张铁衣的背影,黎一虎微微一笑,如此拐弯抹角,差点磨破嘴皮要通过张铁衣请周复出来,这真是读书人才擅长的事情。他黎一虎一条粗汉子,不得不为了低调行事这个目的,使出这样的策略,脑袋都大了。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张铁衣这一转身,肯定能够将周复带到他的面前的。剩下的工作,就是通过周复的口,得到江洋大盗的藏身处,将其人抓捕回去了。
周复在值夜,所以张铁衣很顺利的找到了他,知道此人的来意之后,周复不禁皱皱眉头,却还是跟在张铁衣后面,到了黎捕头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接下来是黎一虎的请求,开门见山的请求,只为暗地里将陈安三人带走。周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白i里他确实见过塔岗寨的三位当家,只是他以自己武艺低微,断没有将这帮人击败的实力为理由,再次申明,陈安等人不在昌隆客栈,这是实话。
“周爷,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一提。对于你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官方是有明文的规定,要大加奖赏的。在此,为了尽快将这几个江洋大盗捉拿归案,希望你能够配合,有任何的不过分的要求,黎某都能答应。”这是软的手段,黎一虎轻车熟路,做过了许多次,都收有成效。
周复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他摊摊手,道:“黎捕头,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也很敬佩你的敬业jing神。只是我虽然见过你所说的三人,但现下他们真不在昌隆。人是被蒙面高人擒住的,最后押送他们的也是高人的手下,我的人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帮高人护送那个和尚一程路,至于进入白县以后,他们现在何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一脸的歉意,心底好笑,明早你们就能接收到塔岗寨的三位当家,急是没用的,反正最后立功领赏的还是你们。
黎一虎不禁要动气了,他很想拍桌子一把抓住对方的胸口,将之擒抓回衙门审查个彻底。官炉之威力,良民懒汉恶徒强盗,都可以轻易将他们治服,最后无一例外乖乖认罪。忍,他还是忍住了,他已知道此人叫做周复,如赤岭关的成甲所称,此人确实有几分薄名,他不得不顾及到影响,何况张铁衣也在一边,这算是一个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闹大,悄悄地进行,此时需要的是耐xing。
黎一虎觉得自己是猎人,或迟或早,他所要擒拿的猎物,终究会跳到他的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