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头二人愉快地往回走,半路上他摇着空葫芦,起了酒瘾却无酒可饮,唱不出“将进酒”来,只是喊一句“不够过瘾”。老和尚的手艺好是好,不过和尚不能喝酒,这就是不尽兴之处。云帆吃了个满足,且从老和尚处窥知钟老头之不凡,今i再次坚定他抱大腿的信心,大树之下好乘凉,在这个凉快的夏夜,高兴的归程,他白i做梦黑夜笑意绽放,脚板很是用力地踏着大地,路就是这样走出来的。
到了破庙前,云帆发现门前坐着一个人,抢前一步看看,却不认得,他扭头看向钟老头,问道:“老头,这人是找你的?”
钟老头看了来人一眼,不急不忙地道:“没错。不过……。”
那个梳着髻,一身道袍,看起来像是道士的年青人早在看到云帆二人时就急急地站了起来,先是作揖,叫了声“钟伯”后答道:“是师傅他老人家让我下山给您捎信,说下个月他开炉炼丹,想请您到山上来一趟。不知道您老人家得不得空?”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钟老头,然后满脸期待地侯在一边,对于云帆好奇的探询目光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钟老头得信后未立即拆看,而是抬步入了破庙,云帆二人自是随后而进。道士天黑守候,是带了灯笼的,云帆此刻才发现燃着的灯火,也被带了进来,所以庙内没有生起火堆,就着灯笼的光,那不知名的神像能映照出大概,人脸亦可看清。云帆注意观察了道士一眼,二十五六的年纪,双目有神,颌下须根却是新剃,与云帆来自影视里的道士印象有些出入,方外之人蓄着花白胡子,有飘然出世之风,大概不仅仅是文艺作品的杜撰罢。
钟老头边捋胡子边看来信,看毕以后“哈哈”一笑,对着道士吩咐道:“好,好,你且回去回复杜老头,老头子我会准时赴约,到时候叫他多准备几坛美酒。”他双手轻轻一揉,信纸被搓成球状落在脚下。年轻道士闻言喜道:“钟伯,那晚辈就先行告退,回山上覆师尊了。”钟老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道士便长揖退出门口,转身便走,连灯笼也不要了。云帆yu提醒他点灯夜行,走到门口,听得一声马啸之后,看到一团黑影飞奔而远,投北边而去,得信就回山了。
云帆回来,带着一片疑惑,扫视一番地面,眼睛探了探扔在地上的纸团,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头,刚才那个人是做什么的,怎么晚上赶路灯笼也不带走?”
“小道士而已,他的灯笼就没收给我用。”钟老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也看到云帆眼里的好奇之意,坐下来后接着道:“下个月得往探老道士一趟,喝喝酒,也凑凑热闹,想带你去看看,你觉得如何?”
云帆听到此处,将心思从纸团处收回来,一股喜悦涌了上来,连忙点点头,回道:“好呀,小子很愿意跟着您老人家,到处走走,长长见识。不过老道长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不远?”
钟老头道:“不远,那老家伙就住在宁城北门外的山上。”
这句话很是拉近了云帆的自我想象与实际遭遇的距离。先是和尚,再到道士,云帆感到一个江湖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所以禁不住有了兴奋。时至今i,他对于武功啦,刀剑啦,内力或者轻功等等的认识不过来自于故国里的武侠道的不多,了解的模糊。从新鲜感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比看似虚拟的东西自书本来到身边这种惊喜来的真实,更叫人激动。他的手没有发抖,他的声音也可以控制不至于发颤,咀嚼着这意外之喜,云帆坐了下来,灯笼发出柔和的光,落在钟老头的脸上,饱吃却不曾进酒的钟老头在路上表现出的因酒瘾而来的意犹未尽,被道士的一封信冲走了,望梅止渴,预定的美酒也可以暂时抑制酒瘾,他伸直双腿,对云帆言道:“小子,看在老子这么带挈你的份上,盛一碗水来,让我解解渴。”
云帆立马弹了起来,抓过饭钵,到水缸里舀好水后,双手捧出交到钟老头手上,笑道:“老头,今天没了酒喝,这清水看能不能止止你的酒瘾,杀几条酒虫。”
“酒虫杀不得,老子养了几十年,这是宝贵的妙物啊。”钟老头大喝一口水,一副正经地道。他肚子里自是没有酒虫,不过是一种习惯,或是瘾xing而已。钟老头取出葫芦,告诉云帆,这是他的老伙计,已陪伴他好些年头了。云帆看到的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酒葫芦,凭着它的se泽,可看出有较长的年份,至于它是不是乡下人所种植的葫芦瓜所制成,看起来差不多,但不能完全确定。云帆要过这只青se葫芦,比较一下装酒的跟做菜吃的葫芦之异同,发现葫芦普普通通,也不能吃,过过手瘾便还了回去。
和钟老头扯几句话,云帆到后面洗了把脸。习惯每i冲凉,忽转成间隔着i子洗澡,他是不大适应的,冬天犹自好些,夏天出身汗就极其需要水洗了。不过他看看现状,温饱仍是最大的压力,也就不得不想开了些,寻找改变的过程,某些细节和习惯能暂时视而不见的便不必要去理会,更何况他也不算娇生惯养,可吃些苦头。
二十一二的月亮爬升的慢,她升起来人差不多都睡着。云帆将要入眠时残月高高的反she出光芒,不算清冷;灯笼被灭掉后从屋顶破漏处透进来的月光落在那无名的神像上,云帆刚好翻身,往亮斑处瞄了一眼,打个呵欠,隔年禾秆铺成一张简陋的床,人在上面躺得久了,就要翻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