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也就是吴畅的七舅姥爷是个很干脆的人,见到吴畅与黑白无常说说笑笑,心里也是欣慰,只是自己的孙子跟他一般年纪,可现在学没上成,事业没办,就自己儿子夫妻俩那样,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吧,跟吴畅说一声,便按着黑白无常指的道,去地府报到了。
吴畅也现在才知道,所谓人死灯灭,其实也不尽然,如果算下来,人死之后,至少十八年后才算是真的灯灭了,这十八年里,都可以通过一些真正通灵的人,在半间客栈与鬼魂达成身体借用,就是所谓的问米,不过一十八年之后,便真的是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都化为虚有。
老爷子的丧事大方向是吴畅的老豆吴苟昇掌握,不过一些琐事,都是村里的掌事来做,现在的农村,每个村子基本上都有一个管大事的,无论喜事还是丧事都由他们负责,这样的人除了要会玩,却也必须有真本事,耍的开是一点,这一系列的礼节也必须得懂,还得有管理能力,尤其是在丧事上,自古便有死者为大,所以这一切必须做的妥妥当当。
“畅儿,这几天有的忙了,这眼下就要过年了,你回去帮你爷爷准备一下!这边有我就行了!”吴苟昇抽着空将吴畅叫到一边,慢慢的嘱咐道,此时他们两个都穿着一身孝服,七舅姥爷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也没什么兄弟姊妹,这孝子在灵堂跪着,孙子在大门外跪着,剩下的可就是他忙活着,按理吴畅应该去跪棚的,只是他现在都十六了,大了,所以也没人要求他做。
吴苟昇看了看儿子,叹了口气说道:“畅儿,以后不管上不上成学,这礼节可都得学着,别……别跟你表大那样,什么都不懂,听到没?”
“我知道了,老爸,您儿子什么时候在外头给你丢过脸?”吴畅毫不在意的说道,期末考试不知道是吴天给力还是黑白无常帮忙,竟然拿了个全校第一,全市第三名,可把老头子乐坏了,上次开家长会的郁闷一口气全丢了,这次吴畅做的也不差,至少比李灿有看头,所以现在他对吴畅也是越来越满意。
吴苟昇踹了吴畅一脚,笑骂道:“别贫了,赶紧回去吧,别整天跟你姐拌嘴,帮衬点你妈,见面就打,真不知道你们上辈子是不是一个是猫一个是老鼠!”
“嘿嘿,听老爸的,好男不跟恶女斗!我回去了……”说完转身笑嘻嘻的跑开了,七舅姥爷八十有二才去,在农村算是喜丧,倒是没那么多忌讳,吴苟昇在后头紧跟着喊道:“开车慢着点……”
吴畅头也没回,摆摆手道:“我跑着回去,钥匙在你口袋里呢!”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吴苟昇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这边还忙得要命,才露面,李村的掌事表子就找了上来,粗着嗓门说道:“吴老师,这烟都放在啥地方了,该用烟了!”
吴苟昇哎了一声说道:“四叔,你等会,我让人去拿了,马上就到……”
“厨子来了,材料备了吗?算好多少桌了吗?”
吴苟昇点点头,抹了把脸,去了去乏回道:“开二十桌差不多了,街坊邻居八桌,亲朋好友五桌,帮忙的五桌,二十桌足够了!”
“行,我先去了,那个撕孝披的,李老三,快点,孝帽子赶紧的,一会人都好来了,老哥哥辈分不低,红缨、蓝缨都备了吗?”
吴苟昇揉了揉脑仁,使劲晃了晃,叹了口气,这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吴畅打小练武,脚力自然不同于常人,不过却也跑了近二十分钟才到自己的寨子,吴寨在这周边并不算大,人口也只能算是中等,寨子中一共就三房人,孝、礼、贤三房,吴畅这房是贤字房,三房中人数最少,却是地位最高,原因无他,一来族长在这房里,二来这房出了几个能人,吴畅的爷爷,曾经是村支书,自然这点威严还是有的,这第三嘛,自然就是吴畅这家女娲遗脉,昔日十年之祸,其余地方都沸沸扬扬,乌烟瘴气的,可是吴寨却仍是清清朗朗,可见一般。
这还没进寨子,耳边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听到一声大喝:“好贼子,还不受死?”听到这声,吴畅身子一凛,纵身而起,伸出手去,却是抓了个空,脚下啪一声掉了个物什,吴畅眼睛一瞪,赶忙抽身,侧到一边,险险避了过去。
“范建,你这贱人,说好了往右边扔,怎么又往左边扔了?”吴畅张口破骂,脚落地,却是踩到了那根木棒,脚一打滑,差点摔倒,那边范建却是得势不饶人,继续攻了几棒,几次让吴畅狼狈不堪,吴畅一发狠,一脚踢开范建舞来的木棍,脚一挑,将地上的木棒挑了起来。
范建见吴畅狼狈应付,哈哈大笑起来:“该,谁让你在学校给我脸色看的?再吃我一棍!”
吴畅扫棍一挡,咣当一下,竟将范建弹了回去,挑起棍子指着范建,冷着脸说道:“先把话说明白,否则我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会这么红!”
范建却是不听,见被吴畅撞回去,舞着棒子,把之前学的那些统统耍了个遍,这刚开始还好,吴畅一棍一棒按照棍法套路你来我往,可是范建越打越无赖,吴畅哼了一声,手上动作又快了许多,范建渐渐抵挡不过,手一花,手上的木棍竟然被吴畅挑掉了,范建有些目瞪口呆,不过反应不慢,马上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低声下气喊道:“老大饶命,不打了,不打了!饶命,啊——杀人啦!”
吴畅满脑门黑线,这范建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