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伦面色不变,坦然道,“三夫人此言差矣,报恩不等于可以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还有三夫人若认为我在定远侯府白吃白喝了,那我搬出去就是。”
‘搬出去’三个字令文氏心中一喜,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滚出侯府的。
心中高兴,但她面上却不现分毫,反而假惺惺道,“古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嫌弃你白吃白喝,我们偌大的侯府难道还养活不了你一个闲人嘛。
我只是想提醒古伦你,你既然生活在我们侯府,我们也都没将你当外人。在关键时刻希望你能向着咱们侯府的人,不要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府中的人,没其他的意思。”
呵呵!
原来我是一个白吃白喝的闲人,这是变着法子在赶我呢!
宁古伦心中顿时了然。
他嘴角微撇了撇,然后说道,“三夫人你放心吧,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是姑父姑母留下来的。他们没赶我走之前,我当然不会离开。
不管在三夫人眼中我是白吃白喝也好,还是闲人也罢。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反正我吃喝穿用都是姑母给的,与他人无关。”…
说着,他还抖了抖身上的锦袍。
衣裳是姑母让姑父带回来的,吃喝用姑父向公中交了足够的银两,就算再加三个他也足够的。可笑文氏好意思说是她养活了我,她拿什么来养活?
真是够恶心的。
这样恶心的人。小爷又怎能让你如愿呢?你想赶小爷走,小爷偏不走。气死你!
宁古伦唇角有笑容漾开。
文氏看他一副无所谓的厚脸皮样子,知道自己失算了。
在来时的路上她还想着,说不定几句重话一说,宁古伦也会像傅青玄那样怒而离府,如果能就此失踪而下落不明,那更妙。
可结果是,宁古伦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狠狠反击戳穿她的话。
哼,如此斤斤计较,实乃小家子气,注定成不了大器。
文氏见宁古伦不入套,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同时也放弃了其他龌龊的心事。
她本想诬陷宁古伦对她不敬之类,但想想以前汪氏陷害宁氏的下场,只得将这心事给收起来。
她起了身,道,“古伦,我知道你身份尊崇,自幼被人捧着长大,对有些俗礼没有放在眼中,所以你对我的态度我也不计较了。
最后还是希望你能拿定远侯当自家,莫再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否则被笑话的是我们。”
说完话,她摆了摆手,甩着帕子和知书离开。
对宁古伦*的态度,文氏当然不高兴,不过这也正好可以拿来教育女儿。
于是她一回玉笙居就立即去了穆琳的房中。
穆琳正侧躺在床上生闷气,双眼肿得像蜜桃一样。
文氏在床前的锦杌上坐下,伸手轻轻戳了下穆琳的后背,道,“琳儿,我刚刚去找了宁古伦为你出气。”
“娘,谁让您去找他啦?您没骂他,没难为他吧?”穆琳一骨碌爬了起来,十分紧张的问。
文氏看她这副模样,气恼的用手指点着她的头,对知书道,“知书你瞧见了吧,天底下哪儿有这样傻的丫头哟,唉,真是气死我了……”
穆琳抬眼看知书,一脸的疑惑。
知书就顺着文氏的话头,摇摇头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呢,古伦少爷一口咬定说是您和大小姐合伙欺负了王小姐,王小姐生气之下才拿鞭子出来吓吓你们。
古伦少爷还说王小姐温柔善良不会欺负人,说她善解人意,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不会欺负人的。
古伦少爷还说小姐您……您……”
知书不往下说了,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穆琳急了,催道,“他说我什么了?”
宁古伦夸王宝英的话自然令她恼怒,但又对他对自己的看法十分期盼。
看着穆琳一脸的激动,知书看了看文氏,倒有些不忍心往下说。
文氏眉毛一挑,暗暗瞪了眼知书。
知书忙道,“小姐您可别不高兴呀,古伦少爷说小姐您蛮横无礼,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没有,与市井乡间的泼妇无二样,他让夫人好好管教管教您,让您以后不要再在他面前出现,他看着您……都恶……”
“好了,别说了!”穆琳一张小脸顿时气得毫无血色,拿起枕头狠狠砸向知书,眼泪又开始泛滥。
“我不信他会这样说我,我不信,不信……”穆琳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喊。
文氏让知书先退下,然后搂了她入怀,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琳儿,知书所言句句为实啊,娘要不是亲耳听见也不会相信的。
唉,娘早就说过,宁家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莫要与他们走得太近,你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情窦初开的穆琳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宁古伦的眼中如此不堪,伤心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花了很长时间才振作起来,但心里对宁古伦却有了恨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穆锦晨终于等来了傅青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