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晴,舍得寨子夜时分就响起鸡鸣声,而且越叫越响,向山寨中人指责着对打扰它们睡眠的不满。
丑时,天还黑着,寨门大开,一辆花轿还有马车伴二十几个壮汉走出山门,山路遥远,即便这些人身手不错,一路急行,当晚也回不来。
二当家点子多,让马车拉着花轿走,二十几人骑马跟随,回来时再四个人轮流抬轿,毕竟是山寨大少爷的亲事。
啸天还在养伤,四五天的时间伤早已收口,但不能下地。再说这桩婚事他最郁闷,又说不出口,大家都认为是他相中了翠花!
生生憋死个人!
梅夫人还是很高兴地,自从九月二十六那日定下了接亲事宜,梅夫人就把自己准婆婆的身份准备足了,翻箱倒柜,把身边两个丫环折腾地走路打晁。
在后院中又给圈出个小院子,稍加修缮,拨了一厨娘过去,就是新房了,该准备的能想到的也准备齐全,只等天黑新娘子到了跨火盆就入洞房,然后聚义厅中大摆一百多桌,开餐!
一整日啸天还在自己卧房趴着,手里摆弄着那块赎回来的麒麟玉想着对策,老爹说这块玉价值连城,能买下山下那么大的镇,啸天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老爹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呀?他想想不放心,把肚兜和血书丝绢拿出来和麒麟玉包在一起藏到画轴匣中粘牢。
爬来爬去折腾到天将黑,也没想到能怎么办?反正确如小虎所说也不能同房,他就趴着硬挺,见机行事吧?
约摸快该到了,梅夫人让两人用躺椅把啸天抬进新房,啸天更郁闷了,怎么这么别扭,他一个男人趴新房里等女人,就没听说过!
可是越等心越慌,毕竟这是啸天两世以来第一次要成亲。
小虎一早就拖着还痛着的屁股跟着接亲去了,说是替他先仔细看眼翠花到底长啥样?!
外面热闹而屋里安静,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慢慢起身侧坐起来的啸天突然觉得这场婚事不会太平静。
还会出什么事吗?
鼓乐声停了?
盖着盖头的翠花被厨娘背了进来放到炕上,新娘子仰躺着,盖头盖着脸,一点声音都没有?
厨娘刘婆子看了眼啸天转身向屋外走了。
“唉,唉,唉?”
啸天感觉不对劲,想喊住刘婆子又没喊,回手就去揭开那块红盖头。
果然!
新娘子江翠花昏迷不醒,头上额处有青紫大包,右脸又如上次看到的一样泛着青肿起老高!嘴还被堵着!
这他奶奶的算怎么回事?!
“唉!少爷,你新媳妇头上的包是在回山路上她自己撞的!那脸上的伤去接亲时就有了,我见着时就那猪头样了!真没劲!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虎在窗外扒着窗缝说了几句就跑远了。
远处喝酒吃莱吆喝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屋内望着昏睡的翠花五味杂陈。
拿出翠花嘴里堵着的布,拽平铺着的炕被,扫出几样五谷杂粮,再脱下鞋,盖上被,啸天小心地趴下已是满头大汗。
一室安静。
梅夫人的丫头推门进来看看就跑回去报信了。
山寨中人大概都知道无热闹可看,让啸天担心有人听墙根的事没有发生。
啸天一夜无眠!
翠花一夜好眠!
既然两不情愿事情就好解决了,啸天小心翼翼地下了炕喊厨娘刘婆子把吃食端进来,洗漱方便后站着猛吃一通,填饱空虚的胃。
其实翠花早醒了,装睡不敢动,啸天也就装不知道,就耐心地等着她起来解决这个麻烦事。
也许是看啸天一夜什么也没做,让翠花不那么害怕,她终于慢慢掀开被下了地。
“嗯,少,少,少爷,哪里可以方便?”
“啊?噢!那里。”
原来是憋起来的!
不行,不会是跑或再自尽吧?
被这一念头吓坏了,啸天迈腿就冲了出去。
“啊一一一”
这个扫帚星啊!伤口裂开了!
缓了一会,就见翠花的肿脸奇怪地看他!
这一对肿脸肿屁股的!
“嗯,你不用怕我,我不是二世祖,不会把你怎么样,今天我就搬回原来的卧房。”
“你能放小女走吗?你们不是山贼吗?强抢民女上山,小女子绝不屈服!我不要做山贼的老婆,你若强迫,小女子就不畏一死!”
嗬!人家小女子没瞧上自己不说,还很刚烈!
“行,下山五十多里是你来的乌石镇,不过你若回家,恐怕不好吧?看你这脸不像自己打的,你娘会允许吗?”
“你还有去处吗?”
“我想去黑水城,那边有小女子的叔父和姑母家,我攒了点路费,就是不知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
“你先吃东西,我不会再打扰你,等我想好怎么送你去黑水城,会来告诉你,你放心先住下,有事找刘婆。”
“还有一个女子下山走山路的话,危险!”
啸天是想警告翠花别想逃。
刚挪动小步向门外走到一半,听到身后翠花小声问,“谁是二世祖?二世祖是谁呀?”
“就是二*。”
“你是个好人!”
嗬!好人?连个**家的孤女都看不起的人?!
啸天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好荒唐!好无味!
好,从今日起,武啸天要做个优秀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