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煞气的罗二,比那德行人品一般的人,更是不如,今天的雾气,浓郁地犹如层层白帐。
哗啦,脚下松软的火山灰土,阻住了大灰冲击的速度,但借着惯性,它还是砸进了浓雾中,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碎石声,不见了踪影。
就在大灰冲进浓雾的时候,两架米格战机,呼啸而来,“通通通”,机炮的火焰在机翼下闪烁,炮弹当当地打进了浓雾里。
一抬机头,战机在天池上空盘旋了几圈,无奈地胡乱扫射一番,掉头飞回了机场;而站在山顶的伞兵们,被军官呼喝着,也冲下了山顶。
抓住这个身份古怪的美军士兵,一定要抓住,哪怕是冲进中国境内,也是情有可原,顶多被中国小兄弟抗议几声,成本和收益的比率,老毛子算计得很清。
一身灰泥的大灰,强悍地闯下了山,布满厚厚的火山灰的山坡,至多是让它减缓了一些速度;沿着天池岸边,大灰向西边的山上跑去。
而此时,纷乱的苏军伞兵们,还抱着枪在火山灰里跋涉。
当大灰耷拉着长舌头,喘着粗气上了长白山西麓的山顶时,它已经站在了中国的领土上,“噗、噗”,滑过的颗颗流弹,打在它身边的泥土里,告诉它,追兵还在后面。
没有停留,大灰驮着几近昏迷的罗二,腾挪跳跃,冲下山,钻进了高大茂密的针叶林里。
焦急的大灰没注意到,一队中国边防军士兵,已经出现在了北面的山路上,而这一队巡逻而至的士兵,拉开了阵势,一个三门迫击炮阵地,也构建完毕。
不说严阵以待的中国边防军,如何应对越境的苏联伞兵,钻进了树林的大灰,却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陷入昏迷的罗二,从大灰的背上掉了下来,滚落在厚厚的腐叶上,高烧让他脸上通红一片。
用嘴使劲拉着罗二地方衣服,大灰能做到的,是把罗二拖在两颗粗大的松树下,让荒草遮蔽住他的踪迹。嗓子里不甘地呜呜几声,大灰眼里闪过一丝焦躁,悄悄地趴在了地上。
它没手,不能把罗二抱上自己的后背,只能守卫在一旁了;更要命的是,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
脚步声渐渐接近,两个当地百姓打扮的年轻人,露脸站在了大灰五米远处,不过,年轻人身上的气势,还有手里紧握的手枪,让大灰脖子上的毛发,猛地炸了起来。
“呜”,大灰呲牙咧嘴地四脚撑地,短短的尾巴紧紧夹住,只要对面的人一有异动,它会马上扑将上去;但是,它尖尖的耳朵不住地颤动,始终没有发起攻击。
不是它不能行动,两个年轻人的戒备,还有四周围上来的声音,尽管很轻微,哪能逃过大灰的耳朵。
好在,两个年轻人谨慎地看看大灰,又一眼看见了一双军靴,眼里满是欢喜;收起枪,一个人转身吹了几下尖利的口哨,另一个人却是慢慢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大灰,他有点不确定。
“嗨,你是狼?还是狗?”话音刚落,年轻人马上脸上一臊,娘的,真是太紧张了,不管是狼是狗,肯定是听不懂自己的话。
正要上前一步,大灰忍耐不住了,腾地窜出几步,张开大嘴就要攻击,“大灰,是你?”一个惊喜的声音,让它硬生生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大灰的记忆很好,它能听出,这声音肯定是听过的,还是被自己给鄙视过的人。
被大灰吓了一跳的年轻人,他的身后,走来了一个人,廋脸怒眉的长脸,高大精壮的身材,哪怕穿着一身土布的黑衣,也是气势凛然。
来人正是罗二的熟人郑军,他现在已经被调入了东北边防军,作为一名正团职干部,来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找到罗二同志。临来时,师首长亲自交代,哪怕的把这一行二十人的军官队伍,消耗干净,也要尽全力把罗二找到。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明,郑军也很自觉地没问,但是,出发前的准备工作,让郑军暗暗心惊。
换装,留下遗书,更换电台密码,这一切的异常,昭示着罗二遇上了不同寻常的麻烦,性命攸关算是轻得了。
乘车连夜赶到长白山下,郑军在两名团级干部的监视下,打开了密封的公文;三名带队干部传阅了文件,点火销毁,随即整队上山。
这支由党员组成的队伍,在临出发的时候,就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不过,没人有怨言,完成上级交与的任务,是大家的头等大事。
罗二上报的地点很含糊,让郑军不得不在山脚下,就散开队伍,摸索着向山上移动,知道听见隐隐的枪声,还有天上明晃晃低空盘旋的米格战机,才让郑军意识到,罗二就在不远处。
有了郑军的出现,大灰又恢复了老样子,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休息,它能感觉到,围在一旁的这些“百姓”,明显是和郑军一个路数的,那身上兵的味道太招眼。
顾不上和大灰亲热,郑军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快步走到罗二跟前,眼睛一扫,简直吓了一跳,“卫生兵,过来。”
浑身滚烫的罗二,被卫生兵绞开胸口的绷带,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让郑军几人感慨不已;这是凭着坚韧的意志,才能跑到这里,要是普通人,早躺下了。
退烧针、消炎针,很快注射进了罗二的身体里,卫生兵给罗二换过伤药,重新包扎,“郑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