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特权不仅是欺负男人,还有吵架时不主动认输,至少表面上不能认输,所以高见靓赌一会儿气,便觉无趣了,一个劲儿拿俏眼溜谢开,想他先说点什么。
谢开当然明白,而且脾气一向不错,适时找个台阶道:“对了,你已经知道我很多事了,跟我说说你。”
高见靓不情不愿道:“我有什么可说的。”
谢开道:“怎么没有?说说你爸,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的。”
高见靓歪头一叹,可怜兮兮道:“我十岁时他就去世了。他是工程师,负责的项目失火,他帮忙救人,把自己赔进去了。”
谢开大讶道:“真的假的?”
高见靓表情一塌:“这种事能有假吗?”
谢开大手一伸:“那真是太巧了,来先握个手。”
高见靓差点被噎着,吞口凉气道:“你有病?我爸被烧死了你也握手?”
谢开汗一个,依旧伸着手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先握,握完我再告诉你。”
高见靓奇怪地瞧他一眼,伸手跟他一握,然后道:“现在说。”
谢开凝重道:“我爸虽然不是工程师,但他是消防队员,也是执勤的时候,为救人牺牲的,是不是很巧?”
高见靓吃惊加震惊,随又咧下嘴,汗颜道:“那也不用握手啊,烧死最痛苦了,有什么可握的?”
谢开郑重其事道:“烧死当然不该握手,但我们两个都是烈士遗孤,难道不该握个手?”
高见靓无语了,苦脸道:“我宁愿不当这个遗孤。”
谢开不以为然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命运,又不是我们自己选的,关键是我们自己要活得更jing彩,让别人看到,我们老子是英雄,儿女也不是孬种。”
高见靓温婉一笑,问道:“你不会因为这个,才喜欢到处管闲事?”
谢开微叹道:“算是原因之一。男人嘛,不都好逞英雄,而且别忘了,我还受过那么多年部队教育。”
高见靓望着他道:“你就不怕出意外?”
谢开温和地笑道:“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如果不是太要强,总想证明自己,谁会脑残地去卧底?”
高见靓自嘲地笑笑,没说话。
谢开真心道:“听我一句,这次无论成功与否,都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你一个女孩子,就算能平安回去,但就这个事实,你家人知道了,都没人能受得了。”
提到家人,高见靓忽然想起一事,紧张道:“你跟我出来,没告诉我表哥?”
谢开失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傻。再说了,自从昨天知道你要卧底,我就没闲着,一直忙着准备了。”
高见靓奇道:“你准备什么了?”
谢开自知失言,忙道:“没什么,就去趟老杜家。”不停顿又道:“不过你也提醒我了,你表哥那脾气,找不到我,肯定瞎打电话,你不借口回老家探亲吗?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陪你一起回老家了,不用担心。”
高见靓放下心来,没再多说。
谢开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高见靓瞧瞧他,轻叹道:“来都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谢开道:“就是现在说才有用,我没能阻止你,才陪你一起来,你就算不感激,总得有点表示?难不成还真六亲不认了?”
高见靓真对他的执着无奈了,当然更感动,笑下道:“你不是说,会把我完完整整带回去吗?只要你做到。”
谢开慨然道:“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把手伸出来。”
高见靓道:“干嘛又要伸手?”虽然这样说,还是乖乖把小手伸出了。
谢开啪地一拍:“成交。”
高见靓低头就笑,真被他打败了。
◇◇◇◇◇
五小时后,飞机抵达坤甸机场,两人结束了相识以来的第一次长时间相处,但这并不是结束,还有更长的相处等着他们。
此时正值傍晚,四远夕阳灿烂,热带的阳光正努力散发着每天最后的热量。
这热量与国内任何地区都不同,不是北方的暴热,不是内陆的闷热,亦不是南方沿海的湿热,而是粘乎乎的chao热,贴在身上极不舒服,连在亚热带的香港住了十五年的高见靓都大皱眉头。
谢开呵呵笑道:“别皱眉了,你应该感到幸运,现在是九月,是雨季前的最后一个月,要再晚点,你就知道那些雨多烦人了。”
高见靓严肃道:“别卖弄了,我们已经到了,你不能再说国语了,容易被人怀疑,从现在起,必须说粤语,会多少说多少。”
谢开自信满满道:“放心,别说粤语,闽南话和客家话我都会,熟着呢。”
高见靓这次没佩服他,而是道:“那你干嘛还成天说国语?”
谢开道:“我从小到大一直说普通话,为什么不能说?我能听明白你们说什么,你们也能听懂我的话,这不就够了?”
高见靓正颜道:“入乡随俗你懂不懂?香港的人很多都是外来的,没人在乎你从哪来,同乡只是增多一份亲切感,但大家都希望你是自己人,只有你才会住了这么久,还要分成你们我们。”
这句话一语道破了谢开目前的心态,尴尬道:“至少我从没把你当外人。”
高见靓道:“那又怎么样?你从没把香港当成家,始终是一付做客的心态,好象自己是旁观者,每天都在看热闹。更要紧的,你不仅没觉得这样做不对,反而沾沾自喜,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