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从嘉得利大楼出来时,门前早被苍蝇见血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见他毫不意外地狂拥而上,以各种古怪问题狂轰滥炸。
谢开不得不信誓旦旦地宣称,此次“爆炸”与恐怖袭击完全无关,更不是香港的“911”,也没任何人伤亡,而是邓百宴走私国宝、监守自盗,最终被英明的香港警方识破。当然也不失时机赞美了高见靓如何机智果敢,智识奸佞,从而当机立断,追回一件流失已久的国宝,为国家民族挽回重大文化损失。
记者们得到大量第一手资料,没再纠缠他,欢喜无尽地抢发去了。
谢开却很是无语,他就不明白,消防队来而复返,现场没一辆救护车,这些记者怎么能联想到恐怖袭击,还问他伤亡数字,难道都没脑子?只能说,媒体人从骨子里就唯恐天下不乱,早失去了原有的职业精神。
不过话说回来,谢开还是很佩服香港的媒体,无论大小,几乎都在娱乐、警察、海关、移民等热点部门有专业狗仔或眼线,一有突发事件,总能第一时间赶到,尽管最终的报道无外乎造噱和八卦,但至少体现了规范化和极高的敬业精神,否则在香港这个传媒林立的弹丸之地,是断不能生存的。
满足了众多“同行”的好奇心,谢开驱车前往西贡,出门前他给叮当打了电话,叮当居然让他到西贡海滩见面,实在不知缘由。
刚走没多远。手机响了,又是个“媒体人”。
谢开掏出看一眼,无可奈何地把电话接通:“喂,什么事?”这媒体人,当然是鼻子比狗还灵的汤姆孙。
汤姆孙上来就道:“阿开,你怎么回事?搞出这么大状况,又没事先知会我?总是这样突然袭击,搞什么飞机?”
谢开耐住性子道:“不是不通知,而是不能通知,事关案情。要是事先通知你。肯定被你搞得沸沸扬扬,那就破不了案了。”
汤姆孙气道:“那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吗?现在倒好了,我一直忙你新书发布的事,连身都分不开。白白失去机会。”
谢开没理他废话。奇怪道:“发布会有什么忙的?定个日子不就得了。”
汤姆孙骂道:“你懂个球啦?这是你第一次出书。也是我们杂志社第一次出书,而且还和我七妹有关,怎么可以草率?”
谢开意外道:“还有她有关?”
汤姆孙气怒不消道:“当然有关啦。她是你侦探原形嘛。你知不道我整整找了七家策划公司,很辛苦才选到最佳方案,就等机会宣传呢,你还瞒着我。”
谢开不以为然地笑笑,好脾气地道:“这样啊,谁让你不事先告诉我?”
汤姆孙更加来气道:“怎没告诉?我跟你讲过多少次,遇到事情,一定要知会我,不要隐瞒不报,更不要自作主张,任何事情都要我来拿主意,可你……”
谢开打断道:“你是跟我说过,可你跟你表妹说过吗?你这次要连她一起宣传,总得跟她商量商量?”
汤姆孙稍显尴尬道:“我当然会同她讲啦,不过她是我七妹,这又是好事情,能大大出名的,她怎么会反对?”
谢开道:“那你跟她说完再说。”不停顿又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
汤姆孙道:“你干嘛去?”
谢开信口道:“案子还没完,当然是帮你表妹办事了。”
汤姆孙不情不愿道:“那好,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和其他媒体透露太多,让他们知道一点点,帮着宣传就可以啦,细节只有看我们杂志才可以知道。”
谢开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挂了。”不理他直接挂了。
收起电话,谢开摇了摇头,加速前往西贡,还不那这小贼怎么突然跑那去了。
◇◇◇◇◇
西贡,清水湾,某海滨附近公路。
谢开按叮当说的位置停好车,四下一望,就在一海边椰树下的长椅上见到了人,不同的是,不再是一身飞贼的黑衣,而是一件雪色小衣,外加一条浅色牛仔裤,虽然离得尚远,看上去仍清纯俏丽,轻灵脱俗。
谢开迎风走近,坐她身边道:“怎么突然换衣服了?还变得这么乖乖女。”
叮当嗔怪道:“不换怎么办?你的计划没算到消防水阀,我都浇成落汤鸡了。”
谢开才意识到没算到这点,失笑道:“不好意思,确实是我的错,好在没影响大局。”
叮当埋怨道:“还说呢?我当时正在天花板上,直接就摔地上去了,差点没摔死。”
谢开莞尔道:“怎么会?凭你的身手,怎么可能摔到?”
叮当不依不饶道:“没摔到就可以吗?我是贼呀,突然发生这种事,吓也吓死了。”
谢开笑了笑,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道:“说,让我来这干嘛?”
叮当向前递个眼神:“来跟你道别。”
谢开循她眼光望去,见不远的海边停着一辆水上摩托,讶道:“你要走?”
叮当耸耸肩道:“事情办完,当然要走了,难道还等着警察抓我?”
谢开不知说什么好了,看她几眼,欲言又止道:“叮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叮当转向他道:“你想劝我别再当贼?”
谢开望着她点头:“对,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在这行干一辈子?借这个机会,转行干点正道不好吗?”
叮当面对大海,自嘲地撇撇嘴道:“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些勾当,既没念过书。也不会做别的事情,就算我想,又能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