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靓哪能跟她一般见识,白她一眼问老人:“老师,这么快就出院?检查好了吗?”
老人笑道:“早没事了,都是老毛病,又不是第一次了。”
珍珍也道:“都快十二点了,过十二点就要算新一天的房钱了,反正要走,当然不能便宜医院。”
高见靓道:“账算了吗?”
珍珍道:“正要算,你们就来了。”
高见靓向谢开送个眼神:“开,你去和阿珍算一下。”
这显然是要谢开掏钱,老人忙道:“这可不行,阿开能来看我,已经很麻烦了,还买了东西,怎么能再让他破费?”
高见靓嗔声道:“您就别客气了,他这个人最浪费了,就算您不让他花,也会浪费在其他地方,还不如让他孝敬您呢。”
珍珍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开哥又有钱又有本事,只要上赌场转一圈,就会赢比这多几倍的钱,真不算什么啦。”
老人急瞪眼睛:“又胡说,阿开怎么会是这种人?”
谢开汗一个道:“伯父,您真不用客气,靓靓爸去得早,多亏您,她才有今天,您不仅是她老师,也象她父亲一样,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个好父亲,这点钱算什么?”
高见靓又道:“就是嘛,何况我和阿珍又亲如姐妹?”
老人欣慰已极,终于没再说什么,可仍满脸过意不去,一看就是极善良。也极内向之人。
随后,谢开和珍珍算完账,四人离去。珍珍亦有车在医院,毫不客气地把乃父推给高见靓,扯着谢开坐自己车去了。
◇◇◇◇◇
两辆车一前一后上路。
老人上车便道:“靓靓,阿开真的不错,现在很少有这么好的年轻人,你真的很有眼光,老师也替你高兴呢。”
高见靓浅笑道:“还好。”顿顿又道:“阿珍也很喜欢他呢。”
老人显出尴尬的神色,不无歉意道:“是啊。我也看出来了。都是我从小把她宠坏了,还有你,也太让着她了。”
高见靓真心道:“您想哪去了?我跟您说这些,不是跟您诉苦。更不是告状。是想您知道。无论是我还是阿开,都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不会有任何隔阂。”
老人叹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多年了,你从小就照顾她,上了班还要照顾她,现在连这种事也要让着她,老师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高见靓温婉道:“您怎么又说这些?连阿开都说了,多亏您,我才有今天。再说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和一家人一样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
老人再叹道:“我不过是尽尽老师的责任,哪有你说那么严重?要说多亏也是多亏你,不然我都不知道阿珍怎么长大?现在又会什么样子了?”
高见靓感慨地笑道:“那不正说明我们有一家人的缘分,您还老提这些干嘛?”
老人亦感怀道:“我不是非提不可,而是我这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去了,阿珍性子柔弱,又总长不大,到时候只剩她一个,怕是真的只能靠你了。”
高见靓心惊道:“您好好的,就算有些病,也会好起来,干嘛突然说这些?”
老人摇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这种病来得快去得快,谁也保证不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珍,要到了那天,怕想说也来不及了。”
高见靓越听越揪心,连忙道:“您别说了,您做一辈子好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老人温和地笑道:“你不要以为我说的是丧气话,是因为今天看到阿开,他又那么好,有你们在,我就更放心了,心里高兴才说几句。”
高见靓心痛道:“您放心,除了我妈,阿珍是我在香港最亲的人,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她。阿开也会和我一样,一直把阿珍当亲妹妹。倒是您,应该放宽心态,好好保重身体。”
老人感激又愧疚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真难为你了。”
高见靓好不难受,这简直是托孤,可师恩深厚,无论最初的恩情,还是多年形成的亲情,除了尽量让老人放宽心,她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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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人和珍珍送到家,两人重新上路,高见靓仍自心绪不振。
谢开问道:“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高见靓无奈一叹:“我老师刚刚说,他一旦不行了,让我照顾阿珍。”
谢开一惊,蹙眉道:“他心脏病,是心脏本身有问题,还是心血管?”
心脏病大体分两类,一种是心脏功能衰竭,除了移植无解,而且移植也非真解,只是运气好多活几年罢了;另一种是心血管一类,容易猝死,需要搭桥或支架。两者都非常要命,但相对而言,后者至少算有个办法。
高见靓无力道:“两个都有。”
谢开心一沉,无语了。两个都有,就好比一辆车,发动机和油路全坏了,想修好基本等于换辆车,这还有个好?
高见靓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祈望得到某些宽慰。
谢开坦率道:“能力之外的事,我们决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对他,让他保持良好心情和心态,我相信一个人心境宽广,死神也不是那么容易带走。退一步讲,就算真有那天,即使他不说,你也会对阿珍负责,任何人都不会有遗憾,总之尽力就好了。”
高见靓强笑下道:“我也这样想,也和你说的差不多。”
谢开展出个笑容:“那就好。”想起一事又道:“你调港岛总区的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