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很小的诊所,只有医生护士各两名,年岁都不小了,还有两、三个本地人因为感冒发烧一类的小毛病在打点滴,此外别无他人。
辛西亚把谢开引入二楼一间空房,倒好咖啡,解释道:“诊所是我祖父开的,是当时镇上唯一的诊所,后来又传给我的父亲。由于这个原因,尽管镇上已经有另外三家诊所,还有公立医院,可人们仍愿意到这里来,所以我不得不继承它。”
谢开不解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当jing察?”
辛西亚笑下道:“或许你不相信,那是因为我外公,他是当时镇上唯一的jing官。当然,那时镇子小得多,只有不到三百人。后来我的母亲又继承他。人们就象习惯我家诊所一样,也习惯了我家的成员同时做jing察,他们认为这能让受伤的人得到最及时有效的治疗,所以我不得不又成为治安官。”
谢开稍显吃惊,更敬佩地道:“这么说,你是继承了两个使命,也是众望所归了。”
辛西亚虽无奈,亦骄傲道:“就算是。说来可笑,我大学还没毕业,正读医学院四年级时,他们就把我选为治安官了,注定了我不得不回到这里,也不得不继承这一切。”
谢开道:“还是你牵挂这个镇,否则完全不用回来。”
辛西亚感慨道:“也许,但肯定不是唯一的原因。当人们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很难做出相反的选择。就象你看到的那样,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都到大城市去了,剩下的多是老年人,人口每天都在减少,他们希望我回来,也是希望得到一份安慰,让自己知道,还有人在乎他们;如果我拒绝了,那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谢开望着她美丽的面庞,不自觉被她平凡而伟大的jing神打动了。同时也理解了,辛西ya热衷于参与人道支援,一方面固然是古道热肠;另一方面,也是抑不住年轻的心,想更多地投入外面jing彩的世界。
辛西亚见他没说话,不无歉意地展出个笑容:“不好意思,或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谢开忙道:“没有,你的故事很好听,我也很受触动。”顿顿又问:“你父母呢,现在还在镇上吗?”
辛西亚道:“当然,不过他们现在不在。几年前,我的外公、外婆还有祖母相继去世,我祖父就搬回欧洲了,他们恰好去看他。”
谢开望向她道:“那岂不是说,你在镇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辛西亚耸耸肩道:“目前是这样,但我的父母,他们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谢开点点头,真心道:“说真的,年轻人喜欢到大城市,是文明发展的需要,任何时候都如此。可我还是要说,文明发展到今天,相对于追逐,或许安守的意义更重要。所以听你说这些,我真的很佩服你,而且这个镇也很好,美丽、安静、与世无争。也许有一天,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一生的大多数时间,都比别人更幸福。”
辛西亚笑了,温婉道:“你不愧是作家,说得真很动听,虽然我不怎么甘心留在这里,可听到你这些话,还是很欣慰。”
谢开正容道:“我不是安慰你,是实话实说,我也梦想过,生活在这样的小镇。”
辛西亚饶有兴趣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到阿富汗?我是说,你英语这么好,应该去过很多地方,而你本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创作,就比如这样的小镇。”
谢开轻笑道:“那你应该问自己,为什么喜欢红十字会的任务,还跟我一样到阿富汗,可能我们心态都差不多,就象你说的,我们彼此彼此。”
辛西亚高兴道:“看来我们真是知音,短短几句,就谈到一起去了。”
谢开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掏出一看,对辛西亚道:“塞雅出来了,我们等等再谈。”
辛西亚大方道:“没关系,你可以让她到这里来。”随又跟一句:“从议员的庄园出来,一直走第一家诊所就是这里。”
谢开点点头,把电话接通:“喂,塞雅,谈完了?怎么样?”
塞雅沮丧无比道:“亲爱的,事情倒是顺利,可还远远不够,如果你知道怎样才能最快通过那个议案,一定会疯掉的,因为我现在就快疯了。”
谢开呵呵笑道:“不会的,我相信事在人为,说?”
塞雅道:“事情非常紧急,我必须马上见到你,你在什么地方?”
谢开道:“我就在镇上,你开车一直走,看到第一家诊所,就可以找到我了,还可以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塞雅奇道:“意想不到的人!谁?”
谢开道:“见了就知道了,快来,我下去接你。”
塞雅道:“那好,我这就去。”说完挂了。
谢开收起手机,对辛西亚道:“她马上过来,我们去接一下?”
辛西亚笑下道:“没问题。”不停顿又问:“你们会很快离开吗?”
谢开望着她道:“得和她见了面才知道。”
辛西亚不舍道:“镇上很少有外来人,何况我们还是朋友,真希望你们多呆一阵。”
谢开未置可否,做个大度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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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塞雅见是辛西亚,眼珠都快惊掉了,扯着大嗓门便道:“嘿!辛西亚,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又为什么穿jing察制服?你是jing察吗?”
辛西亚上前拉过她手:“是的,塞雅,很高兴又见到你,我是镇上的治安官,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