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冈村正树对面的女人一脸的羞涩,淡淡的说道:我只做一种药,能让人忘了心里最痛苦的往事。 世人都叫它孟婆汤。我原
本吴氏。家族卑微,生来有姓无名,十五岁嫁入孟家,人称孟娘。宿于沁园,每年冬末,万株玉兰繁花似锦,芳香四溢。山林
四周种满各类药草,共计千种,无论何季,都能看到药花漫山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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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孟夕与我,悬壶济世已有五载。那年秋,清晨有阳光穿过竹帘照进来,我将帘子拉起,推开窗,有露珠从木棂滚落,外面红
枫似火,随风盈盈而动。枫下站一女子,粉衣如花,云鬓轻斜,只是面色蜡黄,实有憔悴。
”我的下人曾到过府上请过孟郎中,郎中不肯过府,只好亲自来此。”
她道,身边只带了一个小丫头,衣着考究,举止不俗。”孟娘……”
孟夕的眼睛从我的身上穿过,落在了粉衣女子的身上,我看到他眼中撩起的光晕。
那女子虽病容满面,却掩饰不住天生丽质,香艳妖娆,任何男人都会动心。孟夕是个男人,尘世中有血有肉的男人,相宿五
年,他想什么,我懂。秋至冬末,时见宝马香车新辙。
女子来园频频,气色好了很多,面带红润,笑声朗朗,见到孟夕更是如此。
平日里,孟夕在园中越来越沉默,时常一个人很长时间呆在配药房,足不出户,行为隐密而怪异。
我问孟夕:”那女子是何人?””明珠公主。”孟夕话语不多。
”那样的女子,兰心惠质,谁看了都会动心。”我叹道。孟夕背过身只顾配药,故意不睬。”明日我代你替她看病。”我道。
”她是我的病人。”孟夕不温不火。我怒,反手将他手中的配药盘打翻在地。
整整一个月,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每日,总能看到孟夕披着外衣在配药房里呆得很晚,不停的咳嗽。
我拉下帘子,讨厌这种装病吓人的模样,像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说过第三次,就再也不会理他,无论他如何耍小聪明也是徒劳。平日装得再像,也瞒不过明珠公主的耳目。”你和孟郎中
已一月无语?”她说,眼有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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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冷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不用外人闲看。””皇上已将我配婚与他,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自始至终没有正看我一眼,说罢,拉起衣裙,在丫环的簇拥下上了香车,渐然远去。我的手不觉间颤了起来,恨无处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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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孟夕变了心,我如何能将他拉回来?一味的放任,结果,只能由他而去。”你在这儿。”
他来了,踏着地上的枯枝腐叶悄无声息地站到我面前。”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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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我将脸侧过不再看他,任凭他的手指在空中停下。我转身欲走,衣袖却被他拉住。”孟娘……”
他不停地咳嗽,血溅在了我素白的雪衣上,瞬时,衣袖开出了一朵朵细碎的梅花,含雪怒放。”血!你在咯血!”我惊道,孤
疑的看着他。”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他的嘴角挂着血丝,笑着,脸上依旧苍白无力。
”这次,这次全是真的。”他说,很艰难地说。我将手扣住他的腕上,为他把脉。脉像涩而凝重,枯绝虚玄之像。
”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喊道。”没有用了,孟娘,身为郎中已知自己活不过十日。”他道。
泪水漫过眼帘,落在指尖,晶莹而又彻透。
”我知道自己时日已无多,一直躲着你,让你恨我……””因为你说过……”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脸上,轻轻的来回摩挲,很温柔的抚摸。”因为我说过,有天,你死了,我也会……”
他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孟娘,我要你活下来,不再想念我。”他说。”不,我做不到,做不到!”我拼命摇头。
有人站在身后清咳了一声道”时候不早,请孟郎中到王府商议与明珠公主大婚之事。”他一身宫中太监扮相,面无表情。
孟夕向他欠了欠身道”请公公再给点时间,让我与内人吩咐几句”。他拉过我,指尖温暖而轻柔。”孟娘,我不会娶公主。”他
小声地对我道。不娶明珠公主就意味着抗旨拒婚。一旦抗旨,并要诛联九族!我的脸毫无血色。他叹了口气,道:”你始终都不
肯信我。””我不会轻易责怪任何人,答应我,你也不会。”我点了点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将它放在我的手中,旋即握紧。”瓶子里面装的,是我苦心研制的药水,喝了可以让人忘了心里最
痛苦的人和事。”他用眼睛看着我。”请孟郎中起程!”一旁的公公虽还恭敬,话中早已显出不耐之音。傍晚,如血夕阳之下,我
见到了明珠公主。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花容月貌尽失的模样,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衣袖上有尘埃灰烬。
”孟夕死了。”她说。”你胡说,他是不会死的。”我用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是的,他死了。”她哭了,泪水在脸上碎得一片又一片。美丽的女子就连哭泣也是楚楚动人”这是他死前要我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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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一封信递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