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升闻言,面色不改,“这位兄台,仅凭他一面之词,你就认定了你手中的药被人换了?这也太武断了吧?”
那大汉一怔,也是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过冲动了!低头一看这被摔的到处都是的药,面上也是露出了心疼之色。
荣贵冷道:“堂弟这是何意?刚才这药是这小三子亲手抓的,也是保安堂的柜手亲口吩咐的他让他将两种药给换了。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堂兄仅凭一个小伙计之言,就断定这是伞房耳花吗?”荣升将地上的一小株药草捡了起来,冷笑道:“再说了,柜手亲口吩咐的,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这位兄台前脚刚走,官差便到了我保安堂,这期间,小三子可是从未有机会近你的身,怎么?莫非堂兄是活神仙,料事如神?”
此时,那大汉也有些明白了!他虽然冲动,可是不代表他蠢!这药是他要取回给自家主子用的,也正是因此,刚才才会一时冲动,摔了药。现在一想,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利用了!
“荣升,事情已经是明摆着了,你居然还想狡辩?你别想着要混淆视听!小三子,你告诉这位兄台,这两种药材有何不同?”
“是!”小三子,拿起了地上的一小截药草,便道:“这两种药材的外形基本上相似,有些功效也是类似,可却是便宜的多!”
他这话一说完,人群中便又开始了议论纷纷,无非就是说保安堂挣了不义之财了!居然用便宜药来换取了贵重药!
小三子的面上有些得意,又道:“这两种药材最大的区别便是白花蛇舌草花梗上只长一朵花,而伞房花耳草则是。”
突然,小三子的声音顿住了,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手中的一小截药草,反复看过后,才一脸惨白地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药材也随之掉了下去。
“似这等背主求荣之人,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一道有些苍老却不失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何婆婆和荣华已是到了这荣升的身边。
何婆婆怒道:“这分明就是白花蛇舌草,具有清热解毒、利尿消肿,活血止痛之功效!却不知这位小伙计为何执意要说这是伞房花耳草?哼!幸亏这是药农送来的新鲜药草,否则,这保安堂岂不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言毕,这何婆婆又转头对那汉子道:“这伞房花耳草一个花梗上长两朵以上的花。这便是与白花蛇舌草最大的区别。”说着就将手中的药草递给了他。
那汉子接过来一看,的确是只长有一朵花,遂有些恼怒道:“好你个伙计!你分明就是在诬陷人家!还有什么可说的?”
围观的一些百姓们此时也被何婆婆的话给引导了过来,很显然是认来这个小三子说了谎了!
伊荣贵此时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怎么回事?你不说这是伞房花耳草吗?怎么就变了?”
荣升冷哼一声,“堂兄,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这是我保安堂在卖假药吗?”
他身后的柜手则是有些气愤道:“堂少爷,您这么做也太过分了!您一来我们保安堂,便要接手这里的帐房之事,我家少爷觉得你刚来,实在不妥,所以便让你先试着接触一些外围之事,没想到您竟然因此而对少爷起了怨怼之心!他可是您亲堂弟呀!您怎么能下的去手?居然还买通了这个小三子如此来污蔑于保安堂?老爷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柜手这话说的极为感性,并且再加上他的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让在场的众人想起,这伊家的老爷夫人刚没了。这伊荣贵便上门要接手人家的帐房?你凭什么呀?那是人家的老子打下来的江山,你一个侄子是在肖想着什么?想着侵吞人家的家产?也太不要脸了吧?
随着人群中传来的一些个鄙夷声,伊荣贵恨不能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
而这边儿的几位官差则是有些懵了!
这是什么状况?现在怎么办?拿人肯定是不成了!那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
正在此时,便见江南府的捕头来了,对着几人低语了几句,那名官差的脸色变了变,遂抱拳对着荣升道:“伊少爷,是我等冒犯了!我等不该误听小人之言!给保安堂添麻烦了!还请勿怪!”
荣升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向来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住在这苏州城,将来自然是难免会有用得到人家的地方,笑道:“这位差爷客气了。若是几位还有公务在身,小民便不送了。”
荣升这番话,便已经是给了他们几人一个台阶儿下了。那名官差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遂随着那捕头走了。而先前拿药的那名汉子,则是有些懊恼道:“我现在药毁了!可是主子还等着用药治病呢,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还有些憨憨地用手挠了挠头!
荣升一见他如此,便吩咐道:“柜手,再去为这位兄台取同样的药过来。”
“是。”
那汉子一见,便略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是我这个莽夫刚才太冲动了!对不住了!还请伊少爷勿怪!”
“不会。”
伊荣贵见此,知道事情不妙,就想着溜。可是就在何婆婆将这药材鉴别完毕之后,他的周围便围上了保安堂的人。想走?哪那么容易?
那小三子早已是吓得有些站不住了,两条腿就在那儿不停地打着颤,分明就已是害怕到了极点!
众人还未散去,便见有五六名大汉大摇大摆地晃了进来!一眼就盯住了那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