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微风灌进来,她低低应了一声,身子下意识往他怀里靠。
尉迟痕笑了笑,扯过挂在床头的衣物披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往外走。
纯白衣袂,被一只手拉住,他一愣,转身看她依旧闭着眼,嗓子却带了几丝沙哑,“你去哪?”
完全是潜意识里的举动,她闭着眼,就是不想离开他身上的温度。
尉迟痕笑了笑,大掌包住她冰凉的手,塞回被子里,这才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乖,本王去弄点水来,给你擦拭身子了再睡,嗯?”
她也不知有没有听清,迷迷糊糊地应着,彼时,尉迟痕嘴角噙着笑意,让人送了热水进门。
垂怜一手拧干了毛巾放在盆的边缘,正走过来打算为他宽衣,却听尉迟痕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本王自己来。”
若是以往,他又怎会肯花时间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呢?
垂怜手心一僵,看了一眼床榻方向,青纱帐的一角被风吹起,也一并撩起了垂怜心头的那根嫉妒的弦……
那侧妃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分明印着一枚又一枚的青紫吻痕,那是被极度宠爱过后的颜色,极尽暧昧。
对她而言,也是那么刺眼。
要说的话咽下喉咙,垂怜默默退出了房间,双手正将门一点点合上,却透过细微的缝隙,看到他走到床边,在那熟睡的女子额前温柔地吻着……
隔日,晴雪因为心中有事,故而醒得很早。
轻轻掀开被褥一角,她披上外衣,走出房间时,就见菱香领着一名婢女候在那里。
见到她不经意裸露在外的青色吻痕,菱香立刻迎过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小姐,您能想通,真的是太好了!”
晴雪必然明白菱香的意思,像是想到什么,眸微微垂下,辨不清喜怒。
好吗?她不过是为了那个目的,故而选择讨好他,目光再抬起时,藏下淡淡的光,晴雪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看到青竹侍卫?”
以往,若有他在的地方,那少年也必定不会离得太远。
菱香狐疑地眨了眨眼,倒是身边的小丫鬟立刻出声道,“奴婢刚刚看青竹侍卫去了膳房,估摸着去给王爷王妃传膳了。”
晴雪点头便往膳房里走去,惹得后面的菱香十分不解,“小姐,奴婢给你绾了发再去也不迟啊,您都还没……”
晴雪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一路走到膳房,就见青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几名下人,垂怜也在,一听有下人向身后行礼,她疑惑地转身看去,就见晴雪披散着发,脸上泛红地看向这边。
青竹目光平静,察觉到那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看去,随即朝着众人淡声道,“都下去做事吧。”
众人自是领命,纷纷朝着晴雪行礼后退开,垂怜却依然静静站在那里,眸底淌着不知名的情愫,便问,“娘娘怎么来这里了?”
晴雪一愣,手下意识抓紧了衣角,丝丝紧张又在下一刻被藏下,她看向沉默不语的青竹,“我,我找青竹侍卫有点事。”
青竹眯起眼,依旧没出声,而垂怜接了话,“就不知娘娘找青竹,是出于公事还是私事了。”
言辞,有些锋利,青竹皱起眉,正要说什么,就见晴雪过来,平静地开了口,“私事,那又如何?”
一句话,堵住了垂怜的嘴,晴雪捏了捏手心,便对青竹道,“有些事想问你,能否请你跟我来院中?”
末了,青竹并未拒绝,随着晴雪来到那处幽静的院子里,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晴雪也察觉出了,却不以为意,只等两人独处,她才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是七爷的心腹,也不打算逼你说出什么秘密,恐怕你也早就知道我和穆靳城的事,所以,能否请你告诉我,这几天朝歌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竹眸底划过一抹光,却又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低声道,“属下不知,请娘娘降罪。”
“你怎么可能不……”晴雪有些怒意,又想着自己是有求于人,只能忍着,咬唇道,“我不问你别的,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听说三王爷被幽禁,那小叔他……”
“娘娘请回吧,属下无可奉告。”打断她要说的话,青竹沉了眸,正想往回走,却因为某种原因,停了脚步。
彼时,晴雪无助地垂下眸,眼底笑出了泪意,“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是尉迟痕吩咐你的吧?他一定对小叔做了不择手段的事,才会命令你们不准告诉我,对不对!”
晴雪近乎失了理智,大声对着青竹吼,眼底模糊之际,好似看到了一道暗影落下,她还没抬头,就听那低低的嗓音响在前方,“原来,这就是你昨晚讨好本王的原因?”
主动对他示好,不过是想寻到机会,向青竹问出个答案来。
所以哪怕身子还透着酸疼,她还是不顾一切地过来了,寻根究底,却没料到青竹并不告诉她,也没料到……他会来。
又或者说,她早就无所谓了,又怎会担心这点心思被他识破呢?
晴雪抬起眸,迎上他泛着压抑的目光,脸上竟格外平静,“那你,会给我答案吗?”
他抿起唇,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她却好似故意的,浅浅一笑,看着他锋利的眉眼,“哪怕我是妓*-*女,被七爷你嫖了一夜,也总得有点报酬吧?连一个答案你都不肯给我吗?”
那抹笑容,太过放肆,说出的话,亦是触了他的底线,尉迟痕冷冷一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