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船的样子我脑中一闪,猛地回忆起以前看过的一本明朝时期专论沿海防务的兵书《洗海近事》。
那上面曾有这种船的插图,在书上它被称为福船,为明代水军的主要战船。因为福建一直是全国的造船中心,宋朝就说:“海舟以福建为上。”
明朝朝廷出国使臣乘坐的官船几乎都是福船似海船,这类的大型船只拥有特有的双舵设计,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并以行驶于南洋和远海著称,因此除了水师之外,当时的很多商人与海盗都十分喜爱超大型的福船,称其为宝船。
我在脑海里努力的搜索着《洗海近事》上对福船的记述,突然身上一抖,一股冷汗如瀑布似的直流下来,面前的如果真是福船,那他娘的岂不是在海上漂了几百年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我自己都吓蒙了,双腿一软就差点瘫在了地上,此刻这艘船几乎与我们的船并排到了一起,然后便又开始错了开去。
我死死的抓着船舷的铁杆,双手因为用力指节处都泛了白,因为恐慌我全身都在发抖,每看一眼心底下的害怕就增加了一分。
我很想像其他船员那样逃回船舱,可眼前的鬼船却像磁铁似的有着巨大的吸力,我想着转身,可身体仿佛灌上了水泥,僵硬得根本动不了,同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船体散发出来,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咚咚声。
那船在浓雾之中快速的朝我们后方航行,船身却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破败,只不过在海上泡得太久了起了一层地毯式的霉斑,船上黑糊糊的,一丝光线都没有,我们船上的灯光照过去,仿佛照进了山里面的荒坟一般,这种样子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有人会在那艘船上。
当它从我们面前驶过去的时候,明明这样大的一艘帆船却诡异的听不到丝毫吃水的声音,与其说它是一艘幽灵船,还不如说它本身就是一只幽灵。我甚至怀疑起,这艘船是不是真实的船只。
行船的寂静使船上破旧的几乎成条状的风帆鼓动声和甲板“咯吱”的声音十分的刺耳。这时候眼见着幽灵船要与我们彻底错开了,几道影子忽然在它上面蹿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连忙晃了晃眼睛,那船已经慢慢的开始离我们远去,离得远了锁在浓雾中也就看得不清楚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才肯定是看花眼了。
鬼船越来越远,幽冷的月光洒在浓雾中,连风都变得更加阴寒了,随着距离的增加,那船开始若隐若现,随即彻底被浓雾掩盖消失不见了。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不由得长长的出口了气,才发现身上完全都被冷汗给浸透了,紧绷的神经一松,巨大的疲劳感便席卷而来。
甲板上只剩下四五个人,其他人全都在船舱里面,不过都隔着舱户的玻璃盯着那远去的幽灵船,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船员,当鬼船不见了之后跟我一样,吐了口浊气,满脸惊惧的靠在栏杆上,我和他对望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跟我一样,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逃回船舱就被突然近到眼前的幽灵船而吓住了。
我想着和他说点话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他脸上的笑容忽的一下就僵住了,看到他的样子,我不禁想笑,因为他脸上依旧还挂着笑容,可眼睛里面却弥漫着深深的恐惧,两种完全极端的情绪奇异的在他脸上糅在了一起,简直就像一个演技精湛的搞笑艺人。
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恐惧的眼睛看着的是我,仿佛在我身上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让他连笑容都还没褪下来就被直接吓懵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朝我前身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谁知我话刚一出口,那人一下子回过了神,但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猛地怪叫一声,身上好像失了力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然后瑟瑟发抖的想往后腿。
看着他的表现,我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他的样子不像骗人,难道我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这么一想,我也害怕起来,仿佛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我脖子后面吹着冷气,让我的脖子变得跟石膏似的异常的僵硬,我努力的克制着这种没来由的恐惧,像机器一般微微的转动脖子朝身后慢慢的斜看过去。
那个船员的样子实在让我发憷,于是在我转头的时候我忍不住联想着我身后是不是站着一个恐怖的女鬼?
可是等我差不多转动了六七十度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身后站着女鬼的想法是多么的美好,根本没有东西站在我的后面,因为它……在我身上。
它趴在我的左肩上,我只是稍微的转动了一下脖子,眼睛便立马瞟到了它,在我看着它的时候,这个长着一颗硕大的婴儿脑袋的东西也充满邪气的盯着我,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实在很难把它描述出来,明明一副婴儿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婴儿该有的天真和纯洁,充斥的则是浓烈的怨恨恶毒,它的脸上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凹成了一个弧形,在这个弧形里面怪物的五官都扭去成了一团,十分的可怕,墨绿色的皮肤上全是恶心的疙瘩,犹如长满了脓疮。
它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里面,满是望不见底的怨毒,而我则如同被电流打在了身上,猛然间,一些回忆画面迫不及待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在这些回忆里面,肩头的怪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