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瞧自己的举动真的快惹恼对方,秦琰川见好就收不再有意继续逗弄,只是抓着夏6望的手依然不放,还搁置在自己胸口上,夏6望斜眼瞧他没有弄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收回视线随他所愿了。
接下来秦琰川一直安静地侧躺在夏6望腿上,虽然他的眼睛望着的是前方山峦上仍没有一丝霞光的夜空,但注意力却早已游离许久,默默感受身下这具同自己亲密贴触的身躯因为呼吸而缓缓并有节奏地起伏着,他心底浮现一抹名为安心的感觉。
秦琰川甚少,或者该称作是很多年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过了。
秦琰川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常被族中长辈揽于怀中逗弄,也曾有人抢着要亲手教导他医术和武道,他的父亲更是对他宠爱有加,时常炫耀般抱着幼童时的自己到处走动。
这不奇怪,秦氏一族血脉稀薄,想秦琰川爷爷这一支到了他这代就只剩这么一个直系后人,连说同龄血亲都没有几位,所以秦琰川出生后在秦王府可谓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受尽了宠爱也不奇怪,还加上他天资聪颖,资本相当了得。然而万万想不到从那一年后,这一切就统统变了个样,秦琰川转念中稀奇地觉得有些许沉闷,好似从那时起,自己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众人对待他的态度开始截然不同起来,唯独他清楚自己还是那个秦琰川没错。
无声地长吁一口气,秦琰川从夏6望身上隐约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有和自己朝夕相处时沾染上,也有在父亲房中下棋时带上的吧,但除此外更多的还是属于这人自己的味道,明明嗅觉如此敏锐,但一时间秦琰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究竟该形容作什么,却意外能让他释怀,心底的烦闷随之驱散大半。
视线从半空中落到了夜色下的秦王府,其实多年前王府中种满各类奇花异草,人只需走在小道上便能闻到各种扑鼻香气,甚至任意一个拐角过后还能嗅到其中香味的不同变化,但那年后,老王爷一声令下将府中能散发特殊异香的植物全部花大力气移走或者直接砍了了事,只留下些没有味道或者闻来清淡些的,最后更是把后山的药圃统统围了个遍,好像这般做了以后草药的特殊味道就不会飘散出来。
秦琰川自然明白这究竟是为了谁,但他并不希望王府的生活因自己一个人而大变。
养好大半伤后,秦琰川考虑着既然武道之路是真没戏了,那就多放心思在岐黄之术上,毕竟这本就是秦王府发家的金字招牌,现在仍就是立足之本。他从前虽也曾学过一招半式可以唬唬不懂医术的人,但还是更醉心武学,没有特别用心,现在倒是可以看看若自己放上全部心神能有个什么造化,不过此事没有想象中的容易,父亲,爷爷和其他说得上话的长辈统统不准许,只劝他安心待在屋内,没事看看记或者写个字画个画什么的都好,实在无聊就派几个人陪他专门打发时间。
老王爷考虑男子多数粗手粗脚,说不准一个不留心就要弄伤了自己的宝贝孙子,便想着遣几个忠心老实又温柔细致的丫头,挑了人后虽然嘴上严厉警告了一番,但如果哪个小姑娘有大本事真让秦琰川动了心,老王爷自然不会横加阻止,有了心爱之人也许对那时的秦琰川来说是件好事吧,何况府内出的人底细清楚,好歹能放心让对方陪着秦琰川。
但这事仅仅是老王爷一厢情愿,秦琰川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绝,为了不再节外生枝,还淡然坦言明白爷爷打的什么主意,也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总算是断了爷爷的念头。
反正这一大串事情结束之后,秦琰川明白了直接央求学医是没有太大希望,于是在沉默了两天后,他决心开始自学,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搞到了金针谋划着要练习针灸之术,吓得知晓情况后的秦王府上下差点就把他五花大绑关起来看着,最终已经有点松动的老王爷拗不过秦琰川,终究是点头同意了,然后赶紧让自己儿子亲自来教孙子,同时也盼望通过这个方式化解两父子之间那点隔阂,主要是他儿子秦承林这边,似乎因着惭愧、后悔和其他一些心理,秦承林对秦琰川的感情变得有些复杂。
至于秦承林,虽说他一时难以化解对此事的执念,好在对秦琰川时还能控制住,父子俩独处时相安无事。
其实秦琰川一两次无聊间隙也想过,或许自己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根本是为了让他得以好好展现在医术药理上更加可怕的绝对天赋。
在潜心跟随父亲学习一段时日,了解到医术的魅力,秦琰川内心那么点滴想于此打发时间的小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开始如干枯的大地汲取水源般用尽心力投入其中,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越是如此,王府中知晓他身体情况的一班人看他时的眼光越奇怪,所幸秦琰川从那个年纪起就已不介怀旁人眼光和想法,以前怎样,以后一如既往,到等他觉得自己医术实力小有所成想着外出时,秦王府内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现在想来仍颇觉好笑……
大概真的心中安定加空闲,秦琰川忆起种种往昔觉得还是乐远多于苦。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拐到夏6望身上,别看秦琰川整日出神,一幅懒洋洋无精打采之态,这种懒散状态绝大部分仅出于十多年下来的老习惯罢了,他感官敏锐,身旁的人事他只是不想搭理而已。好似刚才,夏6望一路上看他的眼神与每个微小动作都被有心关注的秦琰川收入眼底,不用费神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