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乌云密布,茫茫的大海中波涛暗涌,似乎暴雨将至。
旅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司令官畑英太郎大将静静地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浓密的眉毛微微翘起,一双细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停地流露出一种惊异与狡黠。
五分钟以前,他从电台里听到了一个消息,那是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消息。
苏联红军一万余人在满洲里附近被东北军全歼,师长米加诺夫少将,副师长维克多上校,政委鲍尔斯上校被击毙,东北军伤亡的人数只有3000余人。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他一向视作劣等民族的支那人,一向瞧不起的东北军,竟然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歼灭了苏联红军整整一个师,如果不是感受到四周围那清冷的风,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他的目光渐渐地变得凝重,很显然,他开始重新对东北军和张学良进行评估了。
司令官阁下,您是否在为东北军打垮苏联红军一个师的事而感到惊诧与疑惑呢?”一个四十出头,面容冷峻的中佐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问。
他的一张清秀的脸轮廓分明,看一眼就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小伙,两道锋利的剑眉直插入鬓,深邃的眸子里弥漫着的是一种目空四海的高傲与冰山般的冷酷。
石原君,说说你的看法。”畑英太郎微微皱了皱眉,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冷峻而傲慢的家伙,就是日本的鬼才参谋,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第六期的毕业生,日本陆军大学30期的次席毕业生,以聪明、恐怖著称的石原莞尔。
他确实很聪明,在幼年军校学习期间,每门功课都能轻而易举地拿到高分,在德国留学期间,也曾经得到过德国教官的赏识,在陆军大学学习时,他的聪明更是出了名的。
陆军大学的学习任务一向很繁重,为了顺利毕业,他的同学们都在挑灯夜战,埋头苦读,而他却整天无所事事,最后竟然轻松地以次席的成绩毕业,无不让人大跌眼镜。
鲜为人知的是,他在幼年军校学习时,曾经和一位高人修习过忍术,在德国留学期间,他就用他学习过的忍术击杀了一个妄图对他进行敲诈勒索的当地黑帮。
所以,文武双全的他一向很狂傲,在他眼里,他的那些同学不是书呆子就是一介武夫,甚至他的长官都难以如他的法眼。
而今,这位畑英太郎大将就是这么一位不幸的长官。
依我看,司令官阁下不必为此事大惊小怪。”石原莞尔一字一句地说着,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座的各位军官的脸。
他亲手杀过人,而且还是徒手杀人,目光中的杀气,自然不是一般的阴寒。
俄国人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很强,而且还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司令官阁下,日俄战争你应该有印象吧?那场战争可是你亲自参与过的哦,俄国人的战斗力,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石原莞尔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不屑,语气与其说是在叙说自己的看法,还不如说是在责问。
仿佛,他才是司令官,畑英太郎是他的手下。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畑英太郎面露尴尬之色,心中渐渐地燃烧起腾腾的怒火。
这个石原,简直就是在拿我开刷!仗着自己在陆大考过高分,仗着自己在德国留过学,就如此不把我这个大将司令官放在眼里。
石原君此言差矣,时过境迁,如今的苏联红军早就不是当年的沙皇俄军了,况且,当年的沙皇俄军的战斗力也不像石原君所说的那样不堪,当年帝国也是耗费了沉重的代价才险胜沙皇俄军的,战争结束之时,国家的财政都快要崩溃了,所以,当下的东北军确实值得我们重视,这个张学良,更非等闲之辈,我看,他要比他的父亲张作霖还要难缠。”没等畑英太郎发话,土肥原贤二便站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
显然,他对如今的东北军也有些重视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把张学良当一回事。
毕竟,他是亲自参与过那场战争的人,和石原莞尔这种没参与过的人对那场战争的感受当然是不同的。
土肥君,我看你当年是被俄国人的炮火吓破胆了!俄国人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大日本皇军面前还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至于那个张学良,更是一个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鸟,不就是凑巧击败了一群老毛子流氓吗?我只要拔一拔竹刀,就能够把他的东北军吓得屁滚尿流!”石原莞尔云淡风轻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的是一种目空四海的狂傲。
这小子,真是太狂了!”畑英太郎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悲哀与惋惜。
石原君,注意分寸!”一个高亢的男中音冷然呵斥道。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石原莞尔先是一愣,然后不甘心地坐了下去。
发话的,是一个四十四岁左右,面容粗犷,狮鼻虎口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眉头微微紧锁,眸子里的光晕忽明忽暗,令人难以捉摸,但似乎随时都可能汇聚成一团熊熊的烈火,把四周围的一切烧为灰烬。
陆军军服的肩章上,两条红杠内缀三颗闪闪发光的樱星,那是他军衔的标志—陆军大佐。
这个人,就是日本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日后赫赫有名的板垣征四郎大将。
石原莞尔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甚至可以蔑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