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洛瑰的邀约让安永心中一沉,脸上微红的酒色也在瞬间褪去,目光躲闪着,难掩紧张不安。奕洛瑰哪有闲心去关照他的情绪,径自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命安永随后跟上。
安永抿唇看着奕洛瑰的背影,无可奈何,只好趿鞋走出大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去倒在安永意料之外,奕洛瑰并未往后宫走,而是一路上了宫墙城楼。此时本该朝霞满天,却因为大雨,东方只蒙蒙透着一点亮。奕洛瑰遣散了戍卫,与安永冒着雨在城楼上散步,俯瞰着新丰城中鳞次栉比的屋宇,倒好似悠悠天地之间只有他君臣二人,在此坐拥河山听雨声。
“可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沉吟许久之后,奕洛瑰扶着女墙回过头,这才发现安永早已浑身湿透,巧手梳成的鬓发全湿漉漉地耷拉在脸上,好似刚从水里捞出一般。
还有那同样带着迷惑又无辜的眼神,勾起了心头某些绮丽的回忆,让情-欲瞬间又勃然抬起头。
“唉,你这模样……如何能有人与你正经共事?”奕洛瑰不禁拽过安永,伸手替他抹去脸上雨水,又扳住他下巴,两人就着雨水唇舌交缠,深吻了许久,气氛却是越吻越淡,让人兴味索然。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奕洛瑰放开安永,很是不满意地斜睨着眼前人木然的脸庞,伸手探入他衣中摸索。胡服下摆的开衩这时大行方便,由着奕洛瑰冰凉的手掌长驱直入,摸得安永忍不住连连惊喘。
“我给你的玉势呢?”奕洛瑰摸索了半天忽然抬起头,虎着眼问安永。
“丢了。”安永这时仰着头靠在女墙上,气若游丝地回答。
他坦然的回答惹恼了奕洛瑰,使他不悦地冷哼:“你胆子倒不小!”
安永闻言微微抬起头来,在雨中饧眼朦胧地望着奕洛瑰,语气竟半带戏谑:“陛下稀罕这个?”
奕洛瑰冷笑:“是不稀罕,你再丢我再换,只是每一次尺寸都要大些,我怕你消受不了。”
“陛下多虑了,不过……”安永满脸雨水地笑了笑,艳色如莲花倏然出水,乱人心魄,“臣只怕长此以往,就只惦记着玉势了。”
奕洛瑰一怔,旋即听出他言下之意,扬眉笑道:“看来是我小觑了你,放心吧,我岂会输给一根死物?”
说罢他拔去安永发间簪缨,让他一头乌发泄在两肩,肩头衣袖却随着解剥滑落到臂弯,露出玉一样冰凉的大片肌肤。六月末的大雨打在身上,不算太凉,淋得久了反倒有种涤荡灵魂的错觉,使人不知宇宙洪荒、身在何处。
安永就这样摊开四肢任奕洛瑰予取予求,直到奕洛瑰扳过他的身子,将他的一条腿抬起迈出女墙垛口,他才清醒过来惊叫了一声:“哎,我的鞋!”
“怕什么,不过是一只鞋。”奕洛瑰看着安永狼狈又慌张的模样,不禁笑道。
安永忍不住别过脸,无可奈何地瞪了奕洛瑰一眼——他当然不是吝惜一只鞋,只是足下所穿的是崔府之物,有崔氏徽记又镶着云母松石,谁能不识这鞋的主人?被人捡着了,十有□仍会送还崔府,到时又是一番口舌。
奕洛瑰没空理会安永百转千回的心思,只紧紧搂着他,顺着这个姿势将他钉上城头。这时宫中远远敲响了几声晨鼓,之后一呼百应,震天的晨鼓声响彻云空,唤醒了睡梦中的新丰城。奕洛瑰亦跟随着鼓声调整节奏,伴着那晨鼓三千,用腰一点点撞散安永的三魂七魄、四肢百骸……理智在这一刻到底屈从于感官,安永整个人蝉附在女墙上,十指紧紧抠进硬实的夯土,双眼紧闭着,□声断断续续地从唇间逸出。
这时身后的人却忽然停下动作,附在他耳边低声喘息着开口:“你睁开眼,看一看……”
“嗯……”安永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却蹙紧双眉把眼睛闭得更紧,恼他不肯干干脆脆,“看什么……快些……”
奕洛瑰却仍然不肯合作,执拗地按住他不安的扭动,低声催促道:“快,把眼睛睁开。”
安永这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撑开眼皮往城下瞄了一眼,立刻又无力地将脸枕在女墙上,喃喃道:“看过了。”
“可看到什么了?”身后人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地追问。
安永再好的脾气这时也终于开始冒火,使劲挣扎着要扭过身子,咬牙一字一顿地怒道:“如果陛下想说话,就放微臣起身,有话好好说。”
奕洛瑰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势帮他翻过身面对着自己,身下却不放松:“偏不,我就爱这样说。”
安永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一下子又丢盔弃甲,仰躺在女墙上随他发疯。好一轮激烈的攻伐后,就听奕洛瑰放缓了节奏,轻声慢语道:“崔永安,你看晨鼓过后,百姓们都上街了。”
身下的人闭目不语,好似没听见他的话,然而交合处忽然加剧的紧绞和火热,却泄露了听者真正的心思。奕洛瑰被这炽烈的快感缠得长叹了一口气,才又稳住心神,低声对安永道:“你看这连月的雨,地上积水却不多,百姓仍能安居乐业……原本我恨你在城中拓宽水道,才放走了司马澈一党,谁料如今又是这水道……维护了整座新丰城。”
听见奕洛瑰如此感叹,这时候安永总算是睁开双眼,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奕洛瑰,也不独占功劳:“完善了设施,当然就可以抵御天灾,没什么好奇怪的。说来微臣还要感谢陛下,没有因为变乱而终止工程,所以眼下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