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传来一阵震动,琼田差点摔倒。
“坐下歇息一会吧,不要无意义的耗费体力。”
爱德华多盘着腿坐在了集装箱里,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如果我们要射杀他,那么我想你一定准备好了枪支?”
抓着集装箱上的凹槽站稳之后,琼田问道。
“我是有所准备,但我们要用的并不是枪。”
爱德华多望向琼田。
“如果他死了,也仅仅是除去了一个,对目前的局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像蟑螂一样,当你看到一只的时候,就意味着有更多藏在黑暗与角落里。”
“所以呢?”
“任何人都可能被教化,小到伪装可怜来骗取同情心的乞丐,大到掌握一国的总统,而这次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用生命去换取证据。”
爱德华多说完从口袋里取出来一个携带有少量氧气的呼吸面罩。
“我不会强求你跟我一样,想办法活下去,虽然它不能支撑太久,但潜水脱离货轮附近是足够了,等你逃出去之后汤森会根据这里面的gps找到你。”
“我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说法,你最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集装箱不再颤动,琼田松开手,走到爱德华多身前。
“一支舰队正在赶来,但他们会帮助谁,依然是个未知数,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因为你是目前我所知道唯一一个抗拒了教化的人。”
从地上站起来,爱德华多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而我,是时候把这条从死神手中偷来的生命还回去了。”
琼田伸出手拽住爱德华多的领口。
“我说过,我更喜欢直接一点的,你想死,可以,但我不会让你死在我眼前,只要我还是一名警察,还是一个男人,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再次死在我的眼前。”
琼田说完狠狠的推了一下松开了手,爱德华多跌倒在地上。
“你认为你的命是从死神那里偷来的?可笑,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只有现在。”
琼田转过身不再看向爱德华多,望着紧闭的集装箱门。
“你可以选择用死亡来逃避责任,但我不会,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死,又何必拼命到现在?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满足你自己那可笑的求死愿望。”
说完,琼田侧过身,望着爱德华多。
“那么,既然已经活到了现在,为何不继续活下去?生命可不是一场游戏,你说你腻了就可以放弃,它是一种责任。”
“责任么……”
爱德华多从地上站了起来,笑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描述生命,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尽可能比你死的晚一些好了。”
“那么我会尽可能多活几十年。”
琼田脱下脚上的皮鞋,从鞋垫下面抽出来一把折叠刀。
“因为今天,对于死亡来说不是一个好日子。”
——三个小时后,公海——
“嘎吱”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过后,集装箱被打开了。
但琼田没有动手,他漠然的望着开门的船员,对方已经猜测到了他在开门时会突然暴起的情况,船员只是这艘货轮的普通水手,身上没有枪支,稍微可以拿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是箱门腐朽严重,水手并没有完全把箱门打开,爱德华多就躲在未被拉开的另一个箱门后面。
就如琼田所想的一样,四名手持突击步枪的雇佣兵瞄着集装箱,只要琼田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扣动扳机。
“老板在等你,如果你想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求饶的话,就利落点,说不定他会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从集装箱旁边,那个笑面猴走出来了,他依然戴着那个略显可笑的面具,而不是像其他雇佣兵一样用黑色的棉质蒙面。
他打了个哈欠,把手中的手枪放回大腿上的枪套里,挥了挥手,那四名雇佣兵让开了一条路。
雇佣兵身后的集装箱敞开着,就像一个通道一般,琼田看了看左右,雇佣兵们保持的距离很好,哪怕他现在暴起杀死一个夺取了枪支,也会很快被其他三人击杀。
【去看看吧,虽然那个所谓的老板可能有更多的保镖,但至少……】
琼田用腕部感受着衣袖里的折叠刀,深呼一口气。
【至少,如果必死无疑的话,我可以赌一把,试着带他一起上路。】
刚走进集装箱,身后的雇佣兵突然走过去把箱门关上了,身前的门也关上了,就在琼田在猜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集装箱里亮了起来,一张小长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真的认为你和那个叛徒的把戏不会被我识破?哈,就算我没有识破,一把小小的折叠刀就想取走我的性命?如果我真的自大到毫无防备的与你交谈的话,我又何尝从那个叛徒手里活到今天?”
笔记本的屏幕显示出来一位老人,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精心修剪的胡茬,身着整洁的灰色西服,距离摄像头很远,但从他戴在眼上的眼镜可以看出来,他并不会看不清琼田。
“那么看样子这是个处刑直播?你打算用什么,火焰?毒气?亦或者是精神毒物让我浑身痒到自己扯烂自己的皮肤?”
琼田冷笑着反问道,他知道自己无法在任何一种状态里像一个石头一样不动如山,但至少,死前,他不会像个懦夫一样跪地求饶,请求他人的仁慈。
“哦?你真认为我会用那么低等的手段?你真的知道公开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