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州大江南北闯荡的日子可不算短了,从二十六岁艺成下山,就一直跟在陆行远的后面,所以这个行远镖局,可以说也倾注了他大半生的心血。陆行远是行远镖局的总镖头,也是他张定州的大师兄,两个人都一样师承辽州虎行门,不过陆行远的功夫要比他强太多了。练了大半辈子了,才刚刚小二品的张定州,已经很久没有走镖了。但这一次,来蜀离州的成都,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陆行远非要自己来走这趟。
保的东西,他当然知道,那是晋阳州一家大茶商的金银财物。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从快到蜀离州开始,他就发现似乎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
是不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其实他也不确定。但是,对于江湖经验老道的他来说,知道是要出事了。
金银不算多,可牌子不能砸。张定州始终这么认为的。跑了一辈子的镖,也没娶妻生子的。所以这个镖局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此刻,与客户官府打交道的能力和他武功正好成反比的张定州,就像个马前卒一样,拉着缰绳,走在陈瑜前面。有这尊小菩萨来帮忙坐镇,什么山贼土匪,他可全不怕了。至于面子这东西吗?能保住镖局的牌子,要他的命都行,还要什么面子!
“小爷,前面再不远,可就要到卧狼岗了。”张定州小心谨慎的说道。
被这么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称呼为“小爷”,陈瑜还真有点不习惯,当即说道:“你还是喊我名字吧,小爷喊的太别扭了。”
张定州爽朗一笑,道:“没问题,小爷。”
陈瑜无奈道:“那谢谢你了。”
张定州大声道:“不客气,小爷。”
众人一行一路前行,中午时分就抵达了张定州所说的卧狼岗了。
“这地方,我十年前常来,那时候可太平了,哪有什么山贼土匪的。现在天下都乱了,好好一个国家,被分成两半,南一半,北一半,搞的现在盗贼四起。”张定州摇头道。
这时旁边一个姓王的镖师接口道:“是啊,虽然这样一来,我们生意比以前多了,可难度却也比以前大了。”
就在众人谈话之间,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走这条路吗?怎么你们还来啊?”
众人一起转头望去,只见旁边一块山石坐着一个穿一身蓝的小姑娘,不是昨天那酒窝女孩却又是谁?两条腿悬在半空,一甩一甩的。
陈瑜微笑道:“是我让他们跟着我来的。量这小山岗,能有多少的山贼,有的话就让他们来吧!”
那少女愕然望向陈瑜,道:“怎么是你?”
陈瑜失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昨天帮了我一下,你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陈瑜觉得更好笑了,道:“那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那少女小嘴一撅,两个酒窝顿时露了出来,不再去理睬他,对着张定州道:“我可是为你们好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们,再往前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可怪不着我了。如果不是我师父念着与你们陆总镖头有些交情,才不会让我来呢!”
张定州一时之间好生为难,看这小姑娘的样子,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都提到总镖头的名号了。可是,好不容易才傍上一尊小菩萨,放弃吧,又不甘心。难道真要去走山路吗?
陈瑜大声喊道:“老张!”
张定州连忙答应道:“小爷,我在呢。”
陈瑜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大叠银票,大声道:“放心吧,跟着我走,如果你的镖出了问题,我来赔!”
张定州看到陈瑜如此爽快,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应道:“好嘞!”。
而听见陈瑜居然这样说,那少女顿时生气了。一用力,从那块山石上跳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大声道:“好啊!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吗?”
陈瑜笑眯眯道:“怎么样?你眼红啊!”
那少女大声道:“张定州,你想好了,你难道真要跟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从这里走吗?”
陈瑜扯开嗓门大喊道:“山上山下的山贼们听着,小爷现在来做客了,有钱没钱,出来凑个热闹啊!”
刹那间,那少女感觉肺都快要被他气炸了,大声道:“好!你厉害!本小姐今天哪都不去了!就跟在你们后面,看你们怎么摔跟头!”
陈瑜高坐马背,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道:“欢迎!欢迎之至。”
这卧狼岗,位于剑阁县通往德县的必经之路,而要去成都,则必须过德县。除非走山路,否则这里是必经之地。古语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便是说的蜀地山路之难走。
众人一边前行,张定州故意落后了几步,小声问道:“既然姑娘认识我们陆总镖头,敢问姑娘师从何处啊?”
那酒窝少女小嘴一撅,道:“我可高攀不上你们总镖头,认识他的是我师父。不过呢,如果是你们陆总镖头今天在,我一定会告诉他我是谁,而你呢?嗯?如果你昨天态度好一点,我也许会说,但现在,哼!本姑娘懒得理你!”说完,对着陈瑜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皱起眉头做了个鬼脸。
陈瑜不用回头,都知道她在干什么,大声道:“小姑娘这样可不好,小心将来没人要!”
那少女大声道:“我愿意,要你管啊!”
陈瑜长叹一声,道:“我才懒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