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皇后开口了:“这样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子!”蓟春立时带着几个强健宫人将静昭容摁住,皇后复又喝道:“静昭容,你还有什么要说!”静昭容只放声大哭着:“娘娘明鉴,臣妾只知道自己失了孩子呀!”
太后这时波澜不惊的开了口:“失了孩子?今次若不是阴差阳错,你必要做出流产的样子来。肚子这样大,还可推说怀的是双生子,不知你打算将谋害双生子的罪名推给谁呢?”
皇后听了悚然一惊,在容景轩面前请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静昭容呢?”
容景轩只最后问了那太医一句:“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怀上鬼胎?”那太医想了想说道:“一是平素性躁多怒,肝气郁结,气血运行不畅。二来用药也可以。此外民间还有一种说法便是……鬼气侵体。”皇后一听登时勃然大怒:“大胆!宫里有你说这混账话的份么!”那太医立马磕头请罪,在地上缩成一团。
昶贵姬看着仍想为自己素日里的好姐妹辩解一二:“静姐姐平日里最是心胸宽宏,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暴躁多怒!”
这话一出,皇后却突然想到了:“静昭容诊出有身孕的时候,皇上不是正好为贵姬等几位妹妹晋位么?本宫记得昭容曾几番来昭阳宫中只觉不服呢,接着不过几日,便传出昭容有孕的消息,皇上登时便给昭容晋位了,皇上还记得么?”
如此一来,动机、人证、物证等俱合上了。昶贵姬登时无言以对,只看着跪在地上的静昭容,仿佛失望已极似的,沉沉叹了一口气。
静昭容只觉得自己一下下被推下深渊,却又无从辩起。她总算聪明了一回,现在只哀哀望着容景轩。只是她自有孕以来,所求的东西委实太多,位分、恩宠、珠宝、宫殿无一不想,无所不求。容景轩早对这样的眼神厌倦了,良久他才说道:“白绫或是鸩毒,你自取一样吧。”
静昭容立时便哭了,泪水只流个不停,却未哭嚎出声,半晌才说道:“臣妾,臣妾当真是冤枉的!”皇后说道:“皇上念及旧情才赐你自尽,按你的罪责,便是于市肆斩首也不为过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林黛黛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静昭容为人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固然讨厌。然而这次却是因着她林黛黛,才遭此飞来横祸。她虽不喜欢静昭容,但要是此时眼睁睁见她被赐死,恐怕林黛黛此生都良心难安。于是她几个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容景轩面前:“皇上,嫔妾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太医!”容景轩皱眉说道:“你出来做什么,此事与你不相干!”
林黛黛不管不顾的转头问那太医:“你说与雷丸、大黄相比,红花都算药性轻的是么?”那太医说道:“正是,赤色雷丸甚至可以杀人。”林黛黛又问道:“那么服下这一剂荡鬼汤,以后于子嗣上如何呢?”太医想了想又说:“荡鬼汤中厚朴、红花都是容易对女体有重创的药材,服了之后,有孕的几率或许不及从前的一半,只是为了保命,非得用这荡鬼汤罢了。”
林黛黛听了对容景轩重重磕了一下头:“请皇上明鉴,嫔妾实在想不通:静昭容正当青春年华,怎么会为了一时争宠,而做这样伤及根本的事情!”昶贵姬也忙说道:“是了,姐姐或许是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林黛黛看着这歹毒妇人一时极是厌烦,只回头恨恨剜了她一眼,复又说道:“无论如何,嫔妾不相信静昭容会做这样舍本逐末的事情!”
皇后想了想沉吟道:“和贵姬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即便她不是一开始就想假孕争宠,后来也存了想要以流产来博皇上怜惜的心!”林黛黛心中想着要想将静昭容全从这件事里撇清也是不可能,这时能帮她一点是一点,其余的容后再议:“想来静昭容原以为自己有孕,不成想忽变成了怪病,这样的打击谁能受的住呢?”
这时太后不耐道:“方才太医说了,怀上鬼胎不过三个原因,如果不是服药,那便是肝火郁结或是鬼气侵体了!肝火郁结便是善妒,鬼气侵体便是不祥。凭她是善妒还是不祥,宫里都容不下这样的女人!”
林黛黛回道:“宫里修建咸若馆不正是为了除贪嗔痴三毒么?静昭容正是起了贪心,嫔妾倒觉得将静昭容送去咸若馆思过乃是极好的,既给了静昭容一个改过的机会,又体现了皇上仁德。”
太后轻蔑一笑:“若当真是佛法无边,那还要宫规律例做什么?皇上只需命天下百姓都待在庙里便好了。”
林黛黛针锋相对道:“既无用,那太后为何又在梵宗楼里一待便是一整日呢!”林黛黛不曾想,太后听了这话竟动了前所未有过的真怒,登时气得面皮紫涨,将手中握着的龙头拐杖朝地上重重一杵:“你们还等着哀家亲去掌她的嘴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憋两句话来说,但我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