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眸子,轻轻闭眼,缓缓睁开。
“给我解药。”恍若下定决心一般道。
君临汾头一次,见她这般神色,蓦然间让他心疼。
“皇上。”徐恵淳轻唤了一声。
君临汾这才回过神來,敛去神色,语露讽意:“给你你好回去和他双宿双栖吗?”
倾颜淡淡的低下头,突兀道:“我真后悔,一再对你手下留情,真后悔救了徐恵淳。”
是的,她还是后悔,恨自己终究是不够狠心,一再对敌人手下留情,将自己和苏梓宸置入这般田地。
君临汾慌一失神,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只有一颗解药。”
是这个答案,倾颜并不吃惊。
徐恵淳本家是苗家巫女,蛊本就以施蛊人心神练就,蛊虫愈俱灵气,耗费的心神并越多,蛊中极品的缠情蛊,让徐恵淳做了出來,练出一颗解药已是极限。
“给我。”倾颜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
倾颜展颜一笑,恍惚间,让君临汾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有多久,不曾见她这般纯粹的笑过了,一瞬间,竟让他忘了自己早已掂量好的要求。
倾颜敛。”
“说什么?”他一惊。
她侧过身,面无表情:“你的要求。”
他苦涩一笑。
俊秀的脸庞布满哀伤,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
可是,若让他亲眼看着他们在一起,他怎么样也做不到。
沒有她在他身侧陪他堪望天下,他不知道,自己穷极一生还会有什么意义,自己将会是多么孤寂。
“做我的皇后。”
仿佛是在她意料之中,她并无吃惊,波澜不惊般的从容: “好。”
为了那颗解药。
她无所谓。
只要他苏梓宸好。
她可以寻千种万种杀了君临汾的机会,只要他苏梓宸莫要意气用事错了良机。
倾尽她这一条命,也要替他拿到天下,倾尽她的生生世世,也要他安然无恙。
仅想他好,唯是如此。
恍惚间念及前世,才发现,那不是爱,最多,是恨那人杀了自己。
真正的爱一个人时。无论他如何伤你,却发现,恨不起來。
就如苏梓宸,无论她伤过他多少次,他都不曾恨过。
爱一个人,竟是这般千百回肠。
“为什么,你待他,同我,差距如此之甚?”他踌躇的问出这句话,心里掂量过无数次,亦是类似的问題无数次,她回答得总是那么含糊其辞。
但,他亦是明了。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若你一开始遇见的是我,会不会爱的是我。
哪怕,她说一句或许,也是好的啊!
倾颜轻轻一笑,明媚得不可明素:“我爱他。”
原來,只有念及他苏梓宸,她才会那个样子笑,哪怕,此时此刻,她再次心疼,再次受缠情蛊,依旧心甘情愿。
缠情,所谓缠情,并是要人情到最深,不得不忘。
爱得愈深,痛之愈烈。
倾颜之前在三国通志上看到过这一毒物的记载。
遂,瞬间明了。
她留下,只会将两个人一同折磨至死。
身世,不过是君临汾设计的铺垫罢了,只是,倾颜想不通,未晞,如何会背叛自己。
倾颜似乎是知道君临汾真正想要知道的一般,轻轻开口道:“相遇过早,或是过晚,并无差别,我也想过这个问題,如果,最早遇见的是你,会不会爱的是你,和你定下合约。”
她意味深长的笑,他思虑复的看着她。
她轻轻摇头,悠悠吐出两个字:“不会。”
“为什么?”这一声,是徐恵淳问出來的。
得到如此残酷的事实,君临汾终究显得极是无力。
她诚实,太过于坦然。
他才会那么难过,她吝啬,安慰他都不屑一顾。
倾颜颊边的笑涡如杏花般肆意绽放:“他求的,一直只是慕容倾颜这个人,他愿意包容慕容倾颜的一切瑕疵,他只想,慕容倾颜好。”
君临汾激动的打断,恼怒道:“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吗?他能做的,我也一样。”
倾颜轻轻摇头,质问:“君临汾,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你比较爱自己,爱江山,亦或是,你要赢苏梓宸?”
君临汾顿了一顿,复又固执道:“我爱你。”
倾颜的唇边勾勒出一丝冰冷的笑,徐恵淳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
她却知道,自己,同对面的女子,比不了。
她沒了一双眼,也足够倾尽天下。
“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因素,若,我沒有雪莲,沒有这副皮囊,当日的临汾太子你,可会将我放在眼中?”
女子的话犹如魔音,以至后來困顿了他的今生,他捂起耳朵,惊慌失措:“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倾颜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是他君临汾先忘恩负义,她倾颜,并就让他体会一下崩溃的感觉,她并让他明白一下心死的感觉。
她癫狂般的笑,犹如魔障,一袭红色嫁衣却依旧衬得她极其艳丽:“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爱的不过是慕容倾颜的光芒,你接近我,亦是为了利益,你要娶我,亦是看中了我的价值,犹其你看到苏梓宸对我的在意,君临汾,能否赢他,真有那么重要吗?”
君临汾妥协下來,失魂落魄,她果然是罂粟,稍加触碰,并就毒伤。
他宛若虚脱般道:“重要,他就是困顿了我一生的梦靥。”
她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