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阿兰转头淡笑着看向吴翼,目光之中现出一种老年人独有的慈爱来:“那个孩子的脸上有一颗泪痣,左腹髋骨处有四颗痣排成一圈。原本我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活生生的他。”那个孩子,便是吴翼。
吴翼呆呆地按了按左腹髋骨处:“后来呢?”隐隐之中,他已经可以猜到,他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希望阿兰能够说出凶手的名字。
阿兰叹道:“那天,她抱着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神se焦急,要我帮她抚养孩子。我见她似乎遇到了麻烦,便问她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要我带着她的孩子藏到蛊母宫中,要我保注子一命。由于蛊母宫中不允许五岁以下的儿童进入,我便一口回绝了她,说我不能帮她这个忙,但是我却能想办法帮她渡过难关,毕竟我作为蛊母的孪生妹妹,是可以调动蛊苗大军的。可是她却摇头苦笑,说我若不帮她抚养孩子,那便什么都不用麻烦我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只是摇头不答,抱这孩子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这一走似乎就再也会不来了,心里一急便放蛊拦她,想要把事情问清楚。可是没想到,我的蛊在她面前竟然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她只是随手一挥,便把我的蛊全都打了回来。
“当时我感到十分惊讶,我与她相识多年,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是个身怀绝技的人。当时我也是有心要试探她,一下子便用出了金蚕蛊,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匕首迎战我的金蚕蛊,却是丝毫不费力气。几招之后我便发现,她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我是绝对拦不住她的。最后她被逼急了,匕首直掷过来。齐根削下了我耳旁的一缕头发。”
阿兰说着,轻轻抬起左耳上方的银饰,将那里的头发撩开。露出一条手指一样长宽的光秃之处。想必,那便是当时与吴翼母亲对战时留下的痕迹,至今都没能重新长出头发来。
阿兰凄然一笑,将银饰重新整理好:“当时我非常震惊。没想到她会突然向我下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她说了声‘抱歉’,抱着孩子垂头站在那里,默默地流泪。我们的打斗惊醒了她手中的孩子,但那孩子却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们,见她哭了还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看着那孩子的笑容,我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绝对会是一个天才,如果不收养他,绝对会是我的损失。于是我决定破例收他如蛊母宫,可是她却又拒绝了。
“她苦笑着对我说:‘是我错了。蛊母宫护不了他。你也看到了。我要比你强得多,我都护不了他,若把他给你只会给蛊母宫带来麻烦。’之后也不等我说什么,抱着孩子就走了。
“过了半个月,离雷公山不远的几处村落突然大火,几万人全都葬身火海一个都没有留下。想到之前她对我说的话。我知道肯定是她出事了,派出所有蛊苗去那几个村子里面寻找她的下落。却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找到,她就像是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一点儿关于她的线索都没有留下,我甚至悄悄去jing察局翻找户籍档案都没有找到她。如果不是那个削掉了我头发的匕首还在我这里,我真的会怀疑之前和她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阿兰哽咽了一下,探手从腰包中取出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匕首递给吴翼:“这把匕首,就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一样东西。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吴翼颤抖着伸手接过匕首,一股冰凉瞬间从指尖沁入心底。这是他母亲的东西,是他母亲唯一留下的一样东西!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寻到了关于父母的一点点消息了!
龙进皱着眉头看了看捧着匕首激动得几乎掉下泪来的吴翼,感到万分疑惑。如果吴翼真的是那个孩子的话,他的修为不应该只有现在这种程度啊!这中间,究竟又发生了多少事!
陈黄鹰问道:“那你不知道吴翼父母的名字了?”
阿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甚至连吴翼的父亲都没见过。事隔多年,吴翼母亲的样貌我也已经记不清了。其实那件事我已经查了很多年了,可是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查到,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被谁害死的。”
龙进冷笑道:“事隔二十年,苗疆蛊母姐妹连一件凶杀案都没查清,是不是有点儿太没用了?”他怎么都不能相信,二十年的时间,苗疆蛊民的领头人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阿兰皱了皱眉,微微扬起下巴斜视龙进:“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很显然,之前她实在是小看了这个封灵族的太子爷。
龙进呵呵一笑:“怎么会呢!恐怕是对手太强,做事又太绝,把所有线索都抹杀了,就连蛊母姐妹都什么也查不到。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没有查查吴翼父母的身份吗?”
阿兰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查过吗?可是查来查去,根本就没有查到和他们相关的人。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在吴翼父母出事后的几年里,世界内多个门派组织都有人突然失踪,有的是失踪了一两个人,有的却是失踪了一两家。其中事情最为严重的几个门派,你们不妨猜猜是哪几个。”锐利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龙进心中猛地一沉:“茅山、封灵族、剑阁、南宫家,也许……还有鬼谷门?”
阿兰面se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