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浅紫色花朵随微风轻摇曼舞,悠悠河水,顺西而下,河岸独立一棵百年大树,树枝上缠着妍丽的姻缘结,而树下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桌后,而桌前排着一条长龙,全是结伴而来的少男少女,脸上皆带着甜蜜的笑意。
老人指着桌上那纯净透明的水晶球,看着眼前这对有情人,笑容和蔼道:“把你们的手放上来。”
话音刚落,两情侣还未来得及伸手,一阵狂风骤然袭来,众人几乎要被这妖风吹走,赶忙抱成团,死死拉住对方。
伴随啪的一声,狂风猝然停息。
“这姻缘树,看着真碍眼。”一清灵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虽悦耳,却淡漠到极致,让闻者心生惧意。
众人睁眼,望去,只见姻缘树下,站着一个怀有身孕的白衣女子,只是看侧面,便觉似仙非人,可她周身散发的冷意,堪比霜天雪地,冷入骨髓。
老人觉得女子有些眼熟,正待仔细一看,身子一轻,便被一股力量提起,悬于半空,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
众人见老人被提于空中,面色发青,先是一惊,然后纷纷上前,伸以援手想要帮忙。
“你们也想要一起吗?”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终于看清女子的容貌,峨眉似画,一双水眸含雾笼波,粉唇染冰,气质冷彻,还未来及惊艳一呼,便见女子的瞳孔聚缩,散出妖艳的红光。
“她入魔了……”人群中有人惊呼出来。众人闻之,心下一恐,四处逃散。
梨儿半勾起粉唇,入魔?呵呵……
水袖一挥,白色丝带飞出。缠住被提于半空的老人,掠地而起,飞上树端,站在最细的那根树枝,右手一拉,看着老人发青的脸,赤眸道:“哪有什么命定的人?哪有什么姻缘?都是骗人的,哈哈哈哈……”
看着女子发狂的模样,老人艰难道:“孩……孩子你别难……”
“我难过什么,我不难过。我只是恨。”梨儿激动地提起老人的衣领道。言罢,从树端纵身一跃。
嘭嘭……身后的姻缘树瞬间爆炸,碎成粉末。
而悠悠河水猝然波澜起伏。百米高的水柱翻涌而起,发出龙破天的嚎声,河上出现一条雅致的桥。
梨儿提着老人的衣领,落在桥上,望着眼前仿若要直入云霄的天梯。恨意了然道:“三生石,通向地狱的阶石。”停顿了一下,看向眼含悲悯的老人道:“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不过是梦醒。”说着扔开老人的衣领。
水袖一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响在天地间。云梯尽毁,不过转瞬间,那座巍峨入云霄的山便被夷为平地。一时间烟尘四起,浓烟滚滚。
等烟雾消散,早已不见白衣女子的踪影,老人咳了几声,从地上爬起身。这才注意到桥上多了一块三米多高青石,上面刻着:三生石。
原来这便是三生石。抬手。还未抚上那石头,它便碎裂开来,化为粉末,随风逝水。
红云渐消,阴云聚集,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暗,白羽静止,浮于空中,白羽和梦之地的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雪落手捂用丝缎蒙住的左眼,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这倒是自己未想到过的。
凤浅以陌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痴望着白羽宫殿那个方向,宛如雕像一般,任小木怎么拉他的衣袖,就是没反应。
梅盈盈强忍泪意,弯下身,向小木伸手道:“来,姐姐抱你。”小木望向梅盈盈,葡萄般剔透的眼睛微眨,张开手臂抱住梅盈盈道:“姐姐,别难过。”
梅盈盈愣了一下,将小木抱紧轻声道:“谢谢,小木。”
老者拉着二胡的右手突然一顿,浑浊的眼睛清明许多,放下二胡,朝着白羽宫殿的方向,虔诚地拜跪下去。
白妍望着花奴,眼里闪过疑惑之色,这老头怎么行这个礼?
雪雕脖子伸了半天,也没见圣湖上,飞来半个人影,有些悻悻地转向身旁的白凤道:“你说蓠儿去哪里了?”
却见白凤面色有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回魂,回魂。”
啪……雪雕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瞪着白凤道:“死鸟,我与你有深仇大恨吗?下手也不轻点。”
“怕死吗?”白凤答非所问,看着雪雕认真道。
雪雕微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一片浮于半空的白羽,淡淡道:“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而霸域和妖玲两人正在盘坐在祭台旁,各自疗伤,这天罗地网再加上空镜,威力不是一般的骇人。
“蓠儿来了。”清冽的声音在空中散开。
所有人皆朝白凤望着的方向,看去,或喜,或忧,或怨……
一袭纯白的百褶纱裙若盛放百合花铺散开来,腰间系着两串金色的流苏,一头如瀑的白发用玉簪轻挽,额前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红宝石,点缀着清丽绝伦的容颜,只是那双水眸却散着妖艳的红光,夺人心魄。
梨儿漠然地扫了那些熟悉的面孔,踏着水波,如履平地,裙裾飞扬,在清澈的湖面落下似画的倒影。
不过眨眼间,已然来到众人面前,白妍本来激动的心情,再看到梨儿的眼眸泛红光后,一扫而光,只是静默地立在原地,犹如失了魂魄。
雪雕本想朝梨儿奔去,可刚迈出一步,又被身后的白凤提住了衣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老人一直跪在地上,若赎罪般,低着头。
霸域和妖玲同时睁眼,见梨儿瞳孔的颜色又如千年前,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