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在做什麼?”酗子望著那些正在渭水河边的忙碌著的曹军士卒,又问道。
只见那些曹军士卒在地面上用早已準备好的圆木搭成大致的框架,然后往框架裡堆积泥沙并泼水,不多时,那框架的底部已结起了一层薄冰。
“不好,他们在筑营!”眼见於此,老孙忽然沉声说道。
“筑营?”闻言,酗子不禁一愣,不解的开口道,“就靠这河水和沙子也能筑营?”
“来不及解释这麼多了!走,立刻回营将此事稟报将军,迟了就来不及了!”老孙疾声说道,正打算一跃而起,然而山丘的另一侧却是想起了一个尖锐的低啸声。
“什麼声音?”酗儿循声望去,老孙却是一把将他拽起,厉声道,“我们被发现了!快走!”
果然如老孙所言,尖锐的啸声之后,紧接著而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远处十数骑朝这小山丘飞驰而来,当先一人策马扬鞭一骑绝尘,显然是其首领。
眼见曹军士卒来势兄猛,老孙和酗子再不敢耽搁,齐齐一跃而起,转身快步跑下山丘,而在山丘的另一头,两颗枯树各拴著一匹西凉高头大马,口带嚼子,四蹄也用布裹住。
慌乱之际,老孙和酗子只顾得上鬆开韁绳,来不及解开马儿的其他束缚,便翻身上马,驱马疾奔!
苍茫的旷野上,一群黑衣黑甲的骑兵疯狂的追逐著前面的老孙和酗子。浓稠的夜幕下,他们仿佛与天地融為一体,除了手中兵刃反射银色月光而泛起的点点白色涟漪,再无其他色彩。若是不仔细分辨,这些骑士仿若会给人一种错觉——一群挥舞著镰刀的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著目标。
“希律律!希律律!”老孙只觉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他仿佛已能听到曹军士卒胯下战马那沉重的喘息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背心,微微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的曹军骑兵不断的拉近与自己二人之间的距离,对方手中兵器闪烁著的寒光映入老孙的眸子,让他因為内心的惊惧,而浑身不自觉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麼多年来,这是老孙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接近。他从军多年,当斥候也十数年了,老孙自知自己武力不足,打不过别人,但是他从未怀疑过一件事,就是他跑必定能跑得过别人。毕竟西凉兵士的坐骑大多都是西域马,相较于中原的马匹,无论速度和耐力都要高出许多,因此走為上一直都是老孙的救命法宝。只是今天这法宝却是不灵了,非但不能将这些曹军士卒甩开,反而被步步紧逼、越追越近,再这麼下去,只怕不出一主香的工夫,二人就要被身后的曹军骑兵追上!
“不行,分开跑!”眼见於此,老孙当机立断,一拨马头朝左侧拐了过去。
此时,老孙精湛的骑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只见他的战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划过一道圆弧变向朝左侧琵身子,几乎没有减低一丁点速度的疾驰而去。
那些曹军骑兵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变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改变方向,只能继续往前追逐酗子,而来不及变向追赶老孙了。
老孙长吁一口气,转过头眼见身后并没有人继续追来,心中微微镇定了些,正準备忙裡偷閒伸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庆倖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来,异变陡生!
一个尖锐的破空之声突然传到老孙的耳畔,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一人一骑佇立在不远处,那人左手裡握著一张长弓,右手已空。而空气中,一缕泛著灰黑色光芒的箭鏃则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飞速的靠近他的胸膛。
只听“扑赤”一声,老孙瞳孔骤然缩小,羽箭闪电般射中了他的胸膛,不偏不倚的插在左胸上,老孙颓然的摁住胸膛,殷红的鲜血缓缓从指缝中渗出,身子一歪,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想跑麼?“远处那人慢慢驱使坐骑来到老孙身边,望著一动不动的老孙,寒声道,“若是让你从我虎豹骑面前逃了,我徐晃有何顏面回去面对丞相大人?”
“将军,另一人也已经被。”不多时,刚才追击酗子的曹军骑兵都返回来,一人拱手稟报。
“走吧。”徐晃再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老孙,拨转马头策马而去,诸人亦是紧跟而去,不多时旷野裡又慢慢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什麼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