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我而来的侍女顿时弯腰道:“神隐大人!”
陡然亮起的光芒照清了我面前人的身影,“宫中难道没有人告知你们,祭殿不是你等身份能进入的地方?”
神隐的口气清冷,踏足而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身后的两名侍女。
我身后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有所忌惮的开口道:“还望神隐大人责罚,是吾等失职,是吾等失职。”
说着,她们便面色惶恐的退着脚步欲要离开。
“你莫责罚她们,是我要前来,打扰之处多有抱歉。”我心中微微一动,也要跟着她们退出祭殿,然,我的脚步还未迈出,走至我身旁的神隐突然开口道:“看来,是云王有意领你于此。”
我错愕的抬头,脚步也胶着在地,面色有一丝不解的望着神隐。
“你随我来。”神隐伸出了手挑开了吹往他面庞的帷幔,对着我轻声道。
我听言,在飘动的帷幔中,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向前。
我的脚步微动,忽然大殿门口的华灯落下,整个大殿只余石像两旁灯盏还在熠熠生辉,而神隐走至那尊石像面前,挽起了自己宽大的袖袍,神色庄重的擦拭着石像身上灰尘。
“为何将玄武印交予云王,自己做西巫之主,难道不好?”清浅的语调一出,神隐仍然旁若无人的擦拭着石像的衣袍,身侧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白发上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我瞧着这一幕,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然收敛了情绪,我这才开口:“身份便意味着责任,接了玄武印,我便要接下令人生厌的责任,所以,我不愿。”
听到我的话,神隐却是笑了,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良久,他这才开口道:“可是令你生厌的东西,仍然有许多人趋之若鹜,你说,这是你的失策还是他们的汲汲之举?”
说着,神隐的瘦如骨削的手停在石像微阖的眉目间,神色颇为感怀。
“你竟然不是莫无康的血脉,可你,为什么有几分像她?”神隐的话语落下,便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连听见两次这样的话,我心中亦是疑惑,上前了几步问着他:“你说,我像谁?”
“她?”神隐在口中呢喃着我的问话,停在石像上的那双手也缓缓的收回,垂落在他衣袍的两侧,突如其来的风将他宽大的衣袍鼓动的簌簌作响,而他的声音也随着沉重的下来,“她,是我心中唯一的王。”
像是牵动了我心中隐蔽的一根心弦,我豁然抬头,瞧着他身旁那尊石像,烛光照亮了这尊安静的石像,殿中的光辉柔和,模糊了那石像的棱角,看得入神之际,我恍然瞧见这尊石像突然活过来一样,黑色的玄袍飘动,而在我的脑海中成形的猛然是他那一张眼的瞬间,黑色琉璃般的眼眸不似他装扮的英武,带着一股莫名的愁绪,竟然让我心怦然一动。
“你说的他,是指这尊…石像?”我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石像,脑海中的意识还未散去,即使我知道这是错觉,即使这尊石像真如死物一般从未动过,我还是忍不住吃惊,意外,而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明明,我从未见过这个人,明明,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他究竟是谁?”我轻声问出口。
却见神隐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神色多有温和,像是在回忆过往最珍贵的那一处痕迹,他挽起了袖,伸出了手,握紧着那石像双手中紧握的长戟,“她便是四印原本的主人——缉王。”
猛然间,玄武印中所刻的东西再次闯入我的脑海中,我的脚步顿时向后趔趄了几步,缉王…缉王…那可是早就消失在历史上的人物。
这么说着,神隐突然向前走了几步,瞧着我震惊的神色,嘴角微微挂露笑意,“这尊石像,本来由当年的四人供奉,缉氏的江山被划割成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境,但,因为年代的久远,四境之主却忘记了他们原本侍奉的王,只有西巫之人,永远守着最初的王,将她供奉在离西巫之地最近的皇城中,却因为云王之故,这里便成为了宫中的禁地,你说,这样的结局可悲不可悲?”
神隐叹了一凝重的息,像老者一般拧起了他的长眉。
我听着他所说的话,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怆,从未想过,原来,四印的由来却是如此,但,王朝更迭,没有不流逝在洪荒岁月中的王朝,没有不湮没在尘土沙扬的王者。
“王者,信仰,终会随着无情的岁月流逝,你所期待的王,早就归于尘土。”我忍不住出声,但话语出口,我开始后悔。
神隐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还大发雷霆,他反而笑了笑,衬得那张年轻的面容更加夺目,“不,只在我存在,我的信仰便会不消逝,我的信仰会随着我的生命永存,而我的王亦会因为我的存在永远活在西巫人之的心中。”
话语落下,他继而又问我:“你可知道西巫玄武印的含义?”
我摇了摇头。
他偏了头,又凝视着他身后的那尊石像,出口的声音却有着穿过更古洪荒的凝重:“玄武又名玄冥,它是上古神兽中的司命之神,象征着不老不死的传说。”
不老不死?世间难道真有不老不死的存在?
神隐回过头,将我震惊的神色尽入眼底。我看着他满头苍白的雪发,想着他刚刚的说的话,未期然,心中的疑问早有问出:“你…你…难道…”
神隐笑了笑,“我早就是不老不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