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路的时候,我又突然有点担心,便问:“我们就这么把土狼的皮挂在车梆子上,会不会有野兽循着腥味找过来?”
奉先笑笑说:“若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便可以多打些猎物,回去好分给村里的乡亲们。”
一旁驾车的魏续不禁说:“我说成廉哥,看你也是个有武艺的人,怎还怕那区区野兽啊?”
我笑笑说:“倒不是我怕,就是有点担心会耽误时间,又引起别人的注意。”
魏续却说:“嗨,这一带有哪个不认得咱这几人的,顶多就是个把商户会过来收购兽皮,不会有人想到咱们是来挖矿的。”
我点了点头说:“看来是我多想了。”
奉先却说:“还是贤弟忧虑的在理,倘若被人跟着咱们,知晓了咱们此行的去处,一旦有人告知官府,只怕就不会有咱们的好i子过了,故而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这时,另一架车上的李肃忽然接道:“说的是啊,就官府那帮家伙,素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若被他们给知晓了,能把咱们剥的连皮都不剩。”
我不禁沉吟不已,却问:“有一点我不怎么明白,兄长为什么那么害怕造反。”
却见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倒非是某家贪生怕死,只因此事非同小可,莫说失败了会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即便是成事了也会弄得许多人埋尸沙场,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看看秦国名将白起的所作所为,便什么也都能明白了,若非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公然做出造反之事的。”
对于他说的话,我还是点头赞同的。史书上从来都是炫耀那些胜利者的功绩,而不会说出真正在基层打拼之人的付出,说白了那根本都是一些屁话瞎话。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没事会整天想着打打杀杀,要建立什么狗屁功业,都尽他娘是扯淡的。当然,好乱分子那就是例外了。
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行脚商人,要收购我们的土狼皮,一条皮是七文钱,总共卖了几十文。由于那行脚商跟他们几个都熟识,因而最后多给了几文钱。随后,在分钱的时候,他们打算也分我几文,我不由笑着推辞了。这活计我一点功劳都没有,又哪能分他们的血汗钱呢。
这个时代的物价不算高,一文钱可以买一斤多白面或大米,十文钱可以买两斤猪肉。如果家里人口不多的话,一天能赚上个两三文钱也就够糊口了,节省一点的家庭,十天半月还可以吃上一顿肉,即便是这样的i子,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也可谓是非常幸福的了。然而,这还是基于世道安定一些的,倘若要遇上了乱世,那卖儿卖女都是轻的,严重的便要以人肉充饥了。跟这个时代的人比起来,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可谓幸福了不知多少倍,然而许多人却还叫嚣着自己多么多么的苦,不免让人觉得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们继续赶着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平城县(今代县东北)。奉先说:“今夜便在城中找家客舍住一宿。”
秦谊不禁说:“住客舍太破费了吧?”
奉先说:“无妨,夜里天凉,贤弟尚有伤病在身,需好生静养。”
这时,一旁的李肃从怀里把先前分的钱都掏了出来,递给奉先说:“哪,我的都在这儿了,找家好点儿的,得让成廉兄弟睡舒坦些才是。”
“还有我的。”其余两人见状也都把钱掏了出来,只有秦谊有些犹豫不决。我看得出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担心此行万一挖不着金子,而又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回去恐怕不好交代。我不禁说:“兄长,让大伙都把钱收回去,咱们今晚就在城外露营。”
奉先听我这样说,不禁忧虑道:“天儿这么冷,你又有伤病在身,如何能吃得消?”
我不禁立时笑道:“呵呵,兄长你可太小看我了,这点小伤小病的哪能虚得了我的身体,放心吧,我天生体质超常,现在已经恢复大半了。”
奉先却叹道:“贤弟,你可千万莫逞强啊?”
我笑着摆了摆手说:“兄长你实在是多虑了,如果不信,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们随便上来个人摔我,如果能让我移动半分,那我就听你的。”
众人闻言,不禁都笑了笑。奉先笑着摇了摇头说:“既然如此,也罢,咱们今夜就在城外宿营。”
随后,我们在城外靠近河边的地方找了个宽敞的地儿,将车上的兽皮帐篷取下搭了起来,然后又架起锅,准备烧晚饭了。
“贤弟。”奉先喊了我一声,然后扔给我一袋酒,说:“夜里若是觉得冷了,就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笑道:“谢了兄长。”
随即,我打开了塞子喝了一口,不禁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呐!”
一旁的魏续不由惊奇道:“嗳?看不出成廉哥还会作诗啊?”
我不由笑着道:“哪儿啊,这诗可不是我作出来的,是一位家的杰作。”
“喔?”奉先闻言,不禁问:“不知是哪位家?”
我立时笑了下说:“这人叫苏轼,你们肯定没听说过。”
奉先不禁点了点头,说:“说起文学大家,当今世上我倒听过蔡伯喈、孔文举之名,这苏轼之名却还不曾听说过,此人既有如此才华,理应显名于世,却又为何默然无闻呢?”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就是穿越带来的唯一烦恼之处了,你说万一这事儿要是流传到后世被苏轼给知道了,那这笑话可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