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陈子雾一家都是忙出忙入,忙前忙后的,新买了宅子,新添了家什,自然是装顿了一番,里里外外刷了一遍。挑了个黄道吉日,又村里村外,乡里乡亲的发了帖子,请了客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入伙酒,这才真正搬了进去住。而刘家,真如楚世明所说,再沒來犯过难,陈子雾也算是放下心來。
“雾儿,这套沙发好暖和啊,能不能给我送一套啊?”顾犀这日身穿精美绣花红裙,外搭一件腊梅披肩,在这冬日艳如朝阳,一大早便來到陈子雾这屋子里赖着要东西了。
“尼玛,贪得无厌。我已经叫曾师傅给你和婉姐姐都做了一套,就当是给你嫁妆添箱,以后你嫁人,沒有东西送了哦。”陈子雾窝在一张单独的圆形沙发上,手上拿着自制的炭笔,画着“土地”的设计图。
顾犀一点异议都沒有,她知道陈子雾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时候添箱哪里能少得了她的好东西,得逞的笑道:“恩恩,沒问題。对了,雾儿,你小姨年后就成亲了,眼看日子就要到了,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陈子雾翻了翻白眼,“嗤”了一声,才说道:“嫁妆啥早准备齐全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才來关心?你给我小姨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嘿嘿,这个你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犀一脸神秘,准备吊足陈子雾的胃口。
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异世灵魂,一个性格活泼,说起女子婚嫁之事,丝毫不觉得脸红,都认为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时,赵氏手上端着一个碟子,上面放着两碗汤,走了进來,门一开,就有一股寒风率先卷了进來,“快,你俩丫头,过來喝碗热鸡汤,这大冬天的,暖暖胃。”赵氏今天盘了一个元宝发髻,头上戴着一个绣工精美的扶额,看着利索爽气,早不是当时的村间老妇。
陈子雾丢下手中的图纸,连忙迎过去,嗔怪道:“阿嬷,你怎么自己端來,安婶还有丫鬟们都干嘛去了?”
“哎呀,阿嬷干活习惯了,现在要我享清福,我可闲不下來。为你们几个小鬼动动手,我不知道多开心呢。犀儿也过來,快点,趁热喝了。”赵氏欣慰地感叹一番,现在家里的活计都不用她操心。前段时间又添了几个人,铺子家里都不愁,村里农活雇了几个熟悉农活的长工,都由嘻房带着,沒什么不放心的。可她就是闲不下來,东摸摸西蹭蹭地,找点事儿干。
“诶,伯母煮的汤是最美味的。”顾犀也不客气,拿起來,咕噜几声就喝完了。
“好喝吧,下面还有,下去再喝一些,霜儿就在下面喝着呢。女孩子家家的身体要大小养着,以后才好生养呢。”赵氏笑得满脸喜褶子。
“阿嬷,你说啥呢,也不怕人笑话。”陈子雾见赵氏又要唠叨着有的沒的,赶紧扯开话題,笑嘻嘻的道:“也不知道舅舅和顾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肯定沒这么好喝的鸡汤喝。”
“说起他们,我这心都沒一刻安乐的,你说出海,不知多苦,我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听隔壁出过海的大叔说,这海上风吹日晒的,皮都生生掉了几块,还别说碰上狂风暴雨,那就是丧命的事儿啊。这孩子,走的当日也不告诉我老婆子一声……”赵氏说着眼泪有些婆娑,显然是担忧得慌了。
“阿嬷,哪有这么玄,舅舅他们坐的是官船,那是豪华游轮,比咱家宅子都不差,不怕风吹日晒的。再说,不还有楚先生吗?有朝廷命官护着,怕啥?”陈子雾安慰道。
“是啊,伯母,您别忧,我听爹说那些官兵都是练过家子的人,识水性不说,还有好些船帮子的人帮衬着呢。这都腊月了,信上说快回來了,放心吧。”顾犀一脸认真,就想让赵氏彻底的放下心來。
“好好好,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安了。”赵氏抹了一把老泪,叹了一口气。
“对了,小姨在干嘛?下晌,我还要带她出去看看宅子呢,都和尚爷爷定好,估计他这会都在路上了。”陈子雾还穿着睡衣,跳起來急忙去换衣服,一大早起來就嘻翠端水进來给她洗把脸簌簌口,还沒出去过呢。
“还差几双红鸳鸯鞋面,嘻翠陪着正在纳呢。早赶慢赶的,算是把这嫁妆五福针线给绣出來的。”赵氏一提起郑奕露,又是一脸欣慰,老伴走的时候,这个闺女才几岁,小小年纪左护幺弟,右帮娘,吃了不知多少苦,再多的补偿都不够的。这会眼看要出嫁了,就落了一桩心事。
这五福针线嫁妆,是必须要经过新娘子自己亲手绣的,在外面请绣娘就显得不吉利,农户家里也会瞧不起这样的媳妇儿,因而陈子雾也帮不上忙。本來郑奕露前几年也陆陆续续绣了一些,但是以前家里穷,那布料都是普通麻布料子。这段时间生活过起來了,陈子雾想着是不能委屈这个勤劳顾家的小姨的,就又重新置办了一批上好的绸缎料,因而,要重新绣一套就显得时间紧迫了。
不过幸好得到徐厨娘这个人才,别看她平时畏畏缩缩的,一对着灶,她就自信了。沒两三天就把郑奕露的一手甜品功夫给拿下了,现在那甜品味道是越发正中了不说,连嘻翡的奶茶手艺,她静静的琢磨两天,竟然也学得**不离十。
现在铺子厨房就她一人就能搞定,倒是替陈子雾省了不少人力。郑奕露也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绣嫁妆的事情上來。
这会听赵氏说总算赶出來了,陈子雾也松了一口气。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