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渠,灌溉很是方便。其他话我就不多说,罗大哥,您先自己看看。”尚通仁早把陈子雾一家当是自己人,他介绍的肯定是手上最好的,大家都明白。
罗老爷子卷了卷裤腿,下到地里走了起来:“这块地我是知道的,土壤肥沃自然是没话说我们老百姓,谁不想拥有一块好田地啊,只是没想到,它有一天属于我们雾儿丫头的。”
陈子雾对种地还是一个外行,不过她相信罗老爷子的眼光,像这样的地一般都是大地主才有能力拥有的,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望尘莫及,难怪罗老爷子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大姐公都这么说了,那成,就它了。尚爷爷,还得劳烦您走一趟,这价格我还想要压一下。”陈子雾就对尚通仁说道。
“这个自然的,那我现在就往许老爷家走一趟,许村就在前面。雾儿,你放心,爷爷我至少能压他个十两八两的。”尚通仁极其欢乐的拍拍胸膛,就像是一个亲爷爷在宠爱自己的孙女。
正聊着的时候,远处传了一声:“哟哟哟,稀客啊,这不是尚老爷吗?是谁家要买地呀,这是?”不远处的田埂上走来了一个满肚肥肠的人,说话的声音猥琐至极。
尚通仁一看来者,就停止了说话。等那人走近,陈子雾才看清楚,嘴巴裂开露出满口大黄牙,刚喝了酒,一身酒气,通红的脸上越发显得坑坑洼洼的皮肤令人作呕,一上来就扶着尚通仁献媚,那样的嘴脸,简直是侮辱了“猥琐”二字。
尚通仁眉头撅着,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快,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即使他无关紧要。“许兄弟,这会怎么这么巧?有上哪里快活去了?”
“甭说了,啥快活的,大家来评评理,我家那妹子可是貌美如花,便宜了陈忠民那个孙龟子。我是大舅老爷,去他家讨点小酒喝喝,怎么啦?他娘的老妖婆子,竟然那扫帚把我赶出来。”满脸的沟坑因为愤怒,更显的狰狞恐怖,带着酒气的口水满地喷,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哦……原来,这人叫许大虾,就是许村人,陈忠民娶的那个寡妇就是他妹子呀。陈子雾无语的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这世界真他娘的小。
听到这里,郑奕枫和罗老爷子,包括尚通仁都神色各异。觉得荒唐可笑,却又有些担心得看了看陈子雾,见她只是有些不耐,便略放心些。
许大虾见尚通仁并不怎么搭理他,也不帮把手骂两句那个老妖婆,便有些无趣的转头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陈子雾和郑奕枫,浮肿的眼睛眯着,上上下下打量了郑奕枫一番,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出来:“诶,你不是陈忠民那郑舅子吗?我在衙门见过你,你小子行啊,把老妖婆弄的呱呱叫。可是你心太软了,要我,哼,当时就该弄死她。”
郑奕枫脸色铁青,白了他一眼,并不准备搭理这种人。而陈子雾这会正用手挡着眼睛,舒舒服服的侧卧在车上,晒着太阳。
许大虾像个狗屁膏药一样,逮着谁往谁身上贴,这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郑奕枫这块大肥肉。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嘴巴上的口水沫子,拍拍脑袋:“哎呦,不会是你要买地吧?这么说这位是我的大外甥女了。”目标转向了陈子雾。
郑奕枫这会真是怒了,额头的青筋都暴跳出来,指着许大虾质问道:“你说谁是你外甥女,还要不要脸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诶,我妹子现在嫁给她爹,她得叫我妹子做娘,我不是她舅老爷,是谁啊?”许大虾并不把郑奕枫的话放在眼里,他自认为自己有理着呢。
巴兹一下嘴,继续说道:“啧啧……我这外甥女犀利呀,都开龙眼干作坊。我说外甥女,你不能只便宜他啊,我也是你的舅老爷。”
陈子雾这会可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慢吞吞的坐起来,抬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想做我舅爷的人多着呢,这几天门都踏破了。您老也想做我舅爷?我倒是想帮你,这样吧,您先,改姓‘郑’呀。”
陈子雾说完,就招呼还在田里的罗老爷子上车,和尚通仁一起去许村。
许大虾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着陈子雾的话是否可行,“诶,,就可以啦?咦,改姓‘郑’……喂,别走,你他娘的糊弄我咧。”许大虾两手提着裤子,一路追着牛车,直到险些摔下了地沟才肯作罢。
陈子雾这一行人走进了许老爷家,早把许大虾这件事情抛在了身后。两进门的院子,略显气派,这许老爷子也算是方圆百里的大地主了,这会卖地还是因为他那二流儿子,在外面死赌烂赌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家里一时半会筹不够钱,才决定卖地的。
这许老爷子一说起这个,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是尚通仁是谁,要说砍价还没人能说得过他,而且这许家平日里也不少在乡老乡亲们面前作威作福,这次也算是报应。最后,许老爷子也实在无奈,他耗不起,只好一百一十两成交了。
尚通仁写了文书,让许老爷子签了字押了手印,尚通仁又在公证人栏签了字押了手印。许老爷子才慢腾腾地拿出地契交到陈子雾手上,陈子雾接过地契,认真看了一会,才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两银子交到他手上。
牛车驶出了许村,又在村口碰到了刚走回到的许大虾,他急急忙忙的追上来,一路追一路骂骂咧咧的,直到车子走远了,才肯罢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