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打你个黑心肝恶妇,老二媳妇,你还不来做饭,你在床上躺死在哪里,没用的死东西,有吃的你就巴巴地来,干活你这屁股就撅得远远的,等老婆子我来伺候你,也不怕天收你……”雨稍微小点了,主屋里就传来王氏骂肖氏的声音。拔尖拔尖的魔音伴着口水沫子穿透了各房屋的角落。
王氏的一声怒吼打断了陈子雾的思考,她紧紧的握着拳头,这个恶毒的老妇人,怎么配做别人的奶奶??简直就是一个老魔鬼。
“公打”在临水县这一带的意思就是天打雷劈的意思,而“天收”就是指恶人犯坏事太多,天要把他收走,大多指骂不孝之人。都是平常骂人的恶毒话。
“知道咧,俺都累死了,也不给躺一会,要不是雾丫头被你逼半死不活的,哪里是俺做饭呢?”二伯母肖氏从东厢房走出来,带着女儿陈子云穿过主屋往厨房里走。
“你个发瘟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今晚你就甭想吃饭,我呸……”王氏此时已经站到门口,看着肖氏又骂了起来。
“发瘟”的意思就是得了什么瘟疫疾病,也是恶毒的骂人话。
王氏拿捏媳妇是最有一套,而且儿子也被她吃得死死的,媳妇是取回来干活伺候家里人的,要是谁敢向着媳妇,那就是离心离德,天地不容,就是不孝。被冠上不孝的罪名,在这个时代对于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肖氏缩缩身,嘴巴愤愤不平的带着嘟囔声走进了厨房。王氏再没看肖氏一眼,只是对着西厢房继续骂道:
“你这个死丫头,你敢给我撞墙,嗜血的白眼鬼,你看看,老天都不收你。有本事你就给我装死,明天就让你大伯带霜丫头去。你爹还等着银子娶媳妇。”王氏已经看到陈子霜扶着陈子雾回到房里,她对陈子雾敢违背她的意思撞石墩相当不满意,在陈家敢违背她意愿的人还没有出世。
王氏的骂声让陈子雾灵光一动,脑袋里的想法变的更加坚定和清晰。尼玛,这个亏不能白吃,敢欺负她陈子雾的人再过几千年也还没出现。摸摸受伤的头,她就觉得他妈的憋屈。
看王氏的行事作风,原来的陈子雾自杀是相当不可取的,死不了白受一场苦不说,死了也会把子霜卖掉代替她的。
“妹妹,你过来。”子雾摆摆手,把站在床边被王氏的话吓得脸色青白的陈子霜叫到旁边。“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人把你卖掉的。”子雾心疼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安抚道。
“那姐姐呢?霜儿也不要你被卖掉。”陈子霜哆嗦了一下,猛的一下扑到子雾的怀里呜呜咽咽起来。
“不会的,只要你照着姐的话去办就好了,今晚我们就能去阿嬷哪里。”陈子雾看到她本来灵动的双眼写满了哀伤。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生百态、社会的险恶,冷血亲情。
“好的,我都听姐姐的,我想去阿嬷哪里。”子霜继续爬在子雾的怀里不愿意起来,仿佛只要这样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阿嬷”在临水这一带是指外婆的意思,是极其亲热的叫法。
这厢,王氏也骂累了,早已回屋歇着了。子雾在子霜耳边详细的叮嘱一番后,子霜的身体明显的僵硬起来,眼泪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留下来。不过在子雾的安慰下,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过了一会趁王氏那边不注意,子霜就猫着小腰跑了出去。
陈子雾看了看天色,外面雨还在下,天边时不时的有雷声传来。这个时辰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子霜现在已经到了陈家明的家里说清楚情况了。
子雾算了一下,陈家明马上赶去车碑头村到接到舅舅郑奕枫,赶着牛车来到坡头村大概要2个小时。正想着子霜就湿着身子跑了进来。
“姐,家明哥已经出发了。罗姨妈听到娘的死因哭的很厉害,要不是在坐月子,她就跟我过来看你了。”子霜气喘吁吁地说道。因为刚知道真相,加上身上被淋湿了,在这大夏天里子霜也冷得直发抖,也或许是因为心更冷吧。
“嗯,快来换衣服。我们以后再好好报答罗姨妈和家明哥他们。”子雾赶紧把子霜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换上一套干的,再帮她擦干头发。
罗氏也是从车碑头村家过来的,当闺女的时候,两人就是闺中好友。没想到后来能一起嫁到陈家村来。但是罗氏命好,一上来就接二两三的生了两儿一女,现在又添了一个男娃在坐月子。
罗氏也是知道郑氏的情况,能帮也是经常帮一把的,婆婆刁难媳妇到处都可见,却实在没想到被害了性命。
两姐妹在床上躺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休息了一下子雾的头还是隐隐作痛,她不让子霜包扎,是想让一会表演更加逼真一些。
王氏正在主屋后面站着,骂骂咧咧的指点肖氏干活:“你这个邋遢货,做一顿饭都做不明白……” 这时,子霜惊慌的冲进来。
“爷奶,姐姐不知道怎么了,她一个劲的拉着我,说娘回来了,还带着弟弟,他说弟弟满身都是血,爹你去看看,我好害怕,呜呜呜……” 子霜眼泪刷刷往下掉,拉着陈忠民,就要往外走。子霜并不是一个表演的高手,但是因为小孩心伤了,哭声悲伤得让人心疼。
王氏最先反应过来,在听到子霜说她娘回来的时候,心“嘭”的跳到了嗓子眼上,“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再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丫头,你那死